第一百六十章 焚香煮孽定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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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海面浮着层猩红的香灰,女童跪坐在赤莲残桩上,面前青铜鼎中插着三根白骨香。香头燃起的青烟凝成红鸾的眉眼,烟尾缠着瑶池城所有婴孩的啼哭——哭声每响一次,鼎中便多一粒噬情蛊卵,卵壳上刻着孽字的血纹。

焚我残魂,煮你孽债,这因果...该结了。红鸾的虚影自香灰中浮现,腕间银铃已碎成齑粉。她指尖捻起根赤莲残根,根须遇火即燃,火中浮出三百张画皮卷残片,每张皮上都绘着女童前世种下的孽因:茶肆老板娘被剥皮换脸、铁匠剜目锻琴、李寡妇的孩儿被塞入蛊卵...

铁匠突然暴起,胸口虎符烙痕裂开,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把剔骨刀,刀刃映出骇人真相——当年女童为炼噬情香,将红鸾的仙骨雕成香杵,骨粉混着初代灵胎的喜糖,正是此刻鼎中燃烧的白骨香!

你以为烧了香就能赎罪?红鸾的虚影骤然凝实,她抓起香灰撒向海面。灰烬触及浪涛的刹那,十三具青铜棺破水而出,棺盖被情丝绞成香炉形状,炉中蜷缩着个婴孩虚影——正是女童在往生镜中见过的自己!

女童的白发绞住香炉,发梢星砂灼穿青铜。炉底掉出卷血字婚书,陆璇玑的笔迹混着初代灵胎的血指印:...以孽为香,九世同焚...赤莲残桩突然爆裂,根系间滚出个玉匣,匣中盛着初代灵胎的右眼——那瞳孔中映着的,竟是女童手持香杵剜骨的画面!

师尊的眼...看得清你的孽么?红鸾的丧钟残片凝成香铲,铲尖刺入女童后颈。皮肤翻卷处露出张画皮,皮上绘着她前世焚香场景:九十九个红颜阁弟子被活祭,魂魄凝成香雾,雾中浮着因果二字。

碧落海突然沸腾。所有青铜棺中的噬情蛊卵同时孵化,虫群裹着星砂凝成把巨香。女童的莲纹渗出鲜血,血珠顺香身流淌,在鼎中凝成初代灵胎的虚影——他正将陆璇玑的情丝编成灯芯,灯油却是红鸾的髓液!

焚香需引魂灯。少年遗孤突然撕开胸膛,心头血溅上白骨香。火光暴涨中,瑶池城百姓后颈浮出香纹,李寡妇的孩儿咬断脐带,脐血在沙滩上绘出《焚孽谱》的终章。

红鸾的虚影突然抱住香鼎,朱砂痣裂开处钻出缕青丝——那竟是陆璇玑封存的善魂!青丝缠住女童的白发,在香雾中凝成把剪刀:痴儿...剪了这香...才能破轮回...

鼎中白骨香轰然炸裂。三百粒噬情蛊卵在火中尖啸,卵壳浮现女童每世罪孽。赤莲残桩间突然绽开朵白莲,莲心坐着无面糖人,它撕碎《新纲》封皮,纸页遇火即燃,灰烬凝成初代灵胎的绝笔:焚香非为赎罪,煮孽方能见真。

当最后一缕青烟消散时,碧落海底浮出块石碑。碑面刻着红鸾与女童的掌纹,纹路交汇处嵌着粒香灰凝成的珍珠,珠中困着相拥的双魂。少年遗孤的焦尾琴重现在礁石上,琴箱里掉出半块喜糖,糖衣上血字犹新:劫尽缘生。

瑶池城的晨雾第一次不带血腥。茶肆老板娘熬糖的铜锅映着霞光,铁匠铺传来锻打银锁的叮当声,李寡妇的孩儿攥着褪色的布老虎酣睡。女童赤足踏过海岸,腕间银铃碎屑凝成串新铃,铃舌上的噬情针已化作星砂,随风洒向星海深处。

赤莲树残桩上,无面糖人手中的《新纲》只剩灰烬。余温未散的纸灰中,隐约浮出第二卷的扉页标题——《红颜烬典》,页脚处一点香灰正缓缓晕开,恍若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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