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整，直播间那清脆的提示音如同悦耳的铃声准时响起。
小杨对着手机屏幕疯狂划拉着，空调风轻柔地吹拂着他额头的碎发，碎发像调皮的小精灵般翘起。
他急切地喊道：“绾姐！观众已经涌进来五千了！你看这弹幕——”他快速地把手机转向苏绾，满屏的“清醒兔来了！”“蹲辣条挑战！”如汹涌的潮水般滚动，那一条条弹幕在屏幕上闪烁跳跃，视觉上极为震撼。
苏绾指尖轻轻触碰着胸前的兔耳挂饰，耳坠上的碎钻在明亮的补光灯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的星星。
她向前倾身，镜头里立刻清晰地映出眼尾那颗明亮的痣，那痣仿佛是一颗精致的点缀。
她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严肃：“欢迎各位来到‘清醒兔的甜辣小课堂’——首先，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她侧过身，小杨立刻蹦蹦跳跳地举着透明塑料盒冲到镜头前，塑料盒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包辣条，最上面那包红得夺目，红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这是小杨同学为大家挑选的‘清醒套餐’，”苏绾伸手捏起一包，包装纸在她的指尖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微辣、中辣、变态辣，对应三种清醒程度——”她突然噗嗤笑出声，兔耳挂饰跟着欢快地晃了晃。
“其实是他昨天翻遍便利店，非说要给我‘撑场子’。”
弹幕瞬间炸开，满屏都是“小杨好可爱！”“绾姐笑起来像兔子！”小杨的耳尖唰地红了，像熟透的樱桃，举着盒子的手不停地颤抖。
“绾、绾姐别拆台啊！我、我这是战略物资！”他故意把“战略”两个字咬得很重，却在瞥见苏绾憋着笑的眼神时，自己先绷不住，弯腰笑出了声，额头的碎发扫过盒盖，惹得直播间里欢快的笑声更响了，那笑声如同欢快的音符在空气中飘荡。
苏绾趁机把话题往深处带。
她抽出一包微辣辣条，在镜头前晃了晃，那辣条的颜色鲜艳诱人。
“大家发现没？最近圈里流行‘甜’——甜到发齁的人设，甜到失真的剧本，甜到让人想灌两大杯凉水。”她突然凑近镜头，眼尾的痣几乎要碰到屏幕，“可清醒兔偏爱吃甜辣——甜得直白，辣得痛快，就像现在。”
监控室里，灯光昏暗，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冷光闪烁着。
小赵坐在那里，手指重重按在鼠标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盯着屏幕里苏绾弯起的眼睛，喉结动了动，咽了咽口水。
半小时前收到的那条消息还在手机里躺着：“23:00准时发布通稿《苏绾直播炒作清醒兔人设》，带#资本捧杀#话题。”他无意识地捏着工作证挂绳，塑料牌边缘硌得掌心发红，那痛感从掌心传来。
这是他第三次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又第三次翻过来确认消息。
直播间里，苏绾的系统突然震动，那震动如同轻微的电流。
她垂眸扫过手腕内侧的淡青色纹路（系统具象化的标志），一行小字浮现在视网膜上：“检测到目标剧本触发：节目组计划通过负面通稿制造‘人设崩塌’事件，关键节点23:00。”她的睫毛快速眨了两下，抬头时眼里已经染上促狭的笑：“听说有人觉得清醒兔是演的？那我现场加个码——”她冲小杨勾了勾手指，“上变态辣。”
小杨的瞳孔瞬间放大，脸上满是惊恐。
“绾姐！这包我尝过，辣得人掉眼泪！”他嘴上抗议着，却麻溜地抽出那包红辣条，指尖还偷偷在裤子上蹭了蹭——刚才拆包装时被辣油沾到了，那辣油的火辣感还残留在指尖。
苏绾接过辣条，故意在镜头前晃了晃：“三、二、一——”她撕开包装的动作干脆利落，麻辣香气立刻如同调皮的小精灵般窜进直播间的收音麦里，那香气刺激着人们的嗅觉。
第一口咬下去时，苏绾的鼻尖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如同晶莹的珍珠。
她拼命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还是被小杨眼尖地捕捉到：“绾姐耳朵红了！像煮熟的虾子！”弹幕瞬间被“兔子急了真的会吃辣！”“救命笑到邻居敲门！”刷爆。
苏绾吸着气举起半根辣条：“看，这就是清醒兔的牙口——甜要尝，辣也要扛，毕竟……”她突然压低声音，“总有人想往我们嘴里塞糖精，可我们偏要咬碎他们的糖罐子。”
监控室的空调“滴”地响了一声，温度调到了20度，那冷气瞬间弥漫开来。
小赵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那声响在寂静的监控室里格外突兀。
他盯着屏幕里苏绾泛红的眼尾，又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23:00还有十分钟。
手指在键盘上悬了三秒，最终重重按下保存键——他把直播录屏存进了私人云盘。
“好了好了，今天的甜辣小课堂就到这里！”小杨举着手机凑过来，额头还挂着笑出的汗珠，那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
“感谢所有陪清醒兔吃辣条的宝宝们——”他突然被苏绾拽了下衣角，立刻心领神会地眨眼，“特别感谢某位想塞糖精的朋友，让我们的辣条卖得更火了～”
直播间在一片“哈哈哈”中关闭时，苏绾的手机屏幕亮得刺眼。
小杨抱着直播设备扑过来，手机举到她面前：“绾姐你看！#清醒兔辣条挑战#上热搜第三了！弹幕里全是‘求节目组别搞事’‘想看清醒兔正片’！”他的手指快速划动，突然顿住，“哎？这条——‘刚去翻了节目后台记录，苏绾的练习室录像确实每天到凌晨’——是观众自发扒的！”
苏绾靠在转椅上，看着数据后台疯狂跳动的互动量，嘴角慢慢翘起来。
她摸出小杨塞在她兜里的薄荷糖，剥开放进嘴里，清凉感瞬间压下了舌尖残留的麻辣，那清凉感如同山间的清泉。
“他们以为用糖衣就能裹住刀子，却不知道——”她转动着椅子，目光落在白板上那只叼着“证据”的兔子上，“清醒兔的牙，专啃糖衣里的刺。”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那敲门声如同温柔的问候。
小杨蹦过去拉开门，顾砚抱着一摞冰可乐站在外面，发梢还沾着夜风的凉意，那凉意带着丝丝清新。
“听说某人的直播把热搜搅得翻了天，”他晃了晃怀里的可乐，玻璃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那响声悦耳动听。
“庆祝首战告捷？”
苏绾接过可乐，冰水滴在掌心里，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窜，如同一条冰冷的小蛇。
她望着顾砚眼里的笑意，又转头看向小杨举着手机手舞足蹈的背影，突然觉得今晚的风，似乎比想象中更暖。
窗外，星芒大厦的广告牌上，清醒兔的眼睛依旧亮着，但那抹血色不知何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千万个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像银河落进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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