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儿歌三百首》,真能降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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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送来远处的钟声,陈玄奘站起身,僧袍下摆还滴着海水。

他摸出怀里的木鱼,轻轻敲击,笃笃声中,鱼怪变成的玩偶突然颤抖起来。

女子倚在断柱旁,金环在她手腕上投下冷冽的光:

“明天去长安城吧,”

她抛来块碎银,

“那里的妖怪,比这鱼怪更需要你的儿歌。”

闹市的灯火映着胖子的画笔,他在墙上画的弥勒佛正咧开嘴笑。

陈玄奘走近时,发现壁画渗出淡淡金光,胖子指尖沾着的颜料竟是金粉。

“师傅,”

他开口的瞬间,胖子转身,露出腰间挂着的九环锡杖,

杖头铃铛轻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

西游世界的如来睁开慧眼时,

看见长安城上空有佛光乍现,

却又迅速被儿歌的旋律搅成一片混沌。

鱼怪玩偶在陈玄奘袖中轻轻震动,他想起女子离开前说的话:

“真正的驱魔,不是靠法宝,是靠人心。”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他摸出八音盒,重新上紧发条,

《虫儿飞》的旋律中,袖中的玩偶渐渐安静下来。

月光穿过画坊的窗纸,在胖子新画的莲花上投下斑驳光影,

陈玄奘突然明白,原来慈悲从来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而是愿意蹲在尘埃里,为妖怪唱一首温柔的歌。

假道士的哀嚎还在继续,陈玄奘却已转身走向更深的夜色。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背影,正被千里之外的观音菩萨看在眼里。

菩萨手中的玉净瓶泛起涟漪,瓶中柳枝轻轻一颤,

几滴甘露落入陈玄奘的木鱼,化作他明日旅途的第一滴朝露。

而那只鱼形玩偶,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

成为某个孩子床头最珍爱的玩具,

在无数个噩梦里,守护他们安然入眠。

长安城的晨钟响起时,陈玄奘已走在西去的路上。

他的背囊里,除了《儿歌三百首》和八音盒,

多了块女子送的锦帕,上面用金线绣着“段姑娘”三个字。

远处山峦如黛,他摸出胖子给的馒头,咬下时尝到淡淡的甜味——

原来馒头里藏着一颗冰糖,就像这世间的善恶,

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总有些温暖,藏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

鱼怪在玩偶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是个孩子,在海边追着浪花跑。

母亲的笑声混着潮声,手里的拨浪鼓摇出细碎的金光。

突然,陈玄奘的歌声从远方传来,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

在这个梦里,他终于明白,原来真正的解脱,不是逃避惩罚,

而是学会与自己的罪孽和解。

当朝阳跃出海面时,玩偶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看见了重生的曙光。

陈玄奘不知道,他此刻哼唱的《小白船》,

正穿越诸天万界,在每个有妖怪的角落轻轻回荡。

那些被误解的异类,那些困在黑暗里的灵魂,都在这旋律中感受到一丝温暖。

而他的故事,终将成为一段传奇,被无数人传颂——

不是因为他降妖除魔的神通,而是因为他让世人懂得,

哪怕是最凶恶的妖怪,心中也藏着未被唤醒的善念,

就像最漆黑的夜空中,总有一颗星星为迷途者闪耀。

胖和尚缓缓回过头,袈裟上的金线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他望着陈玄奘,目光如深潭般沉静:“玄奘!”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慈蔼,又似藏着万千玄机。

陈玄奘拖着沉重的步伐,将手中的降魔杵和经卷堆放在墙角。

青铜杵头磕在石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飞了檐下几只栖息的麻雀。

他的僧袍沾满泥浆,额角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神情比山间的暮色还要低落:“师父,我又失败了。”

话音未落,一声长叹便从胸腔里溢出,仿佛将半日的疲惫都吐了出来。

“我知晓了。”

胖和尚抬手拨弄佛珠,琥珀珠子在指间滚动,

“今日你在渭水河畔遇见的水妖,本是泾河旁的樵夫张顺。

三年前谷雨,他为救落水孩童被村民误作人贩子,乱棍打死抛入河中。

尸体顺流漂至鹰嘴崖下,被黑鱼精啃食双目,

又得怨气滋养,才化作半鱼半人的妖物。”

他指尖轻弹,墙上未干的水墨画突然泛起涟漪,

画面中浮现出樵夫被围殴的场景,

河水染红的画面刺得陈玄奘心头一紧。

最让陈玄奘震惊的是,这胖和尚从未离开过山寺半步,却对百里外的往事了如指掌。

村民们口耳相传的故事里,张顺早已成了“水猴子”的传说,

连县志都未曾记载的真相,竟被师父用画笔勾勒得清清楚楚。

烛光摇曳中,师父腰间的鎏金弥勒佩饰闪过微光,让陈玄奘不禁猜想:

眼前这人,究竟是凡间的高僧,还是……

此时的西游世界,五行山下的孙悟空正抓耳挠腮。

他望着天际流云,忽然想起拜入菩提门下的种种巧合——

当年在南赡部洲遇见的樵夫,若非他指路,自己如何能找到灵台方寸山?

那樵夫随口唱的《满庭芳》,竟与天宫仙乐有几分相似。

“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

猴王喃喃自语,五指插入土中,抠出深深的指痕,

“怕是从出世起,便有人在棋盘上布子了……”

天庭通明殿内,玉皇大帝将奏报摔在案上。

“佛门气息”四个字刺得他太阳穴直跳,

手指摩挲着九龙玉带扣,冷哼道:

“弥勒这老匹夫,竟把手伸到东胜神洲来了。”

身旁的太白金星低头不语,

目光却落在玉帝案头的《封神榜》残卷上——

那上面,“西方教”三个字还染着三千年前的血渍。

“他怨气入魔,每日黄昏便在渭水断桥吞噬过往行人。”

胖和尚的声音将陈玄奘拉回现实,

壁画上的水妖张开巨口,露出锯齿般的利牙,

“但你看这画中水纹,他每次吃人前都会先将人浸入河中洗净,足见善念未绝。”

陈玄奘盯着跳动的烛火,忽然开口:“师父,弟子有惑。

《儿歌三百首》不过是启蒙童谣,真能降妖伏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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