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五指山下,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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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奘!”

她的呼喊被暴雨吞噬,却在抬头时看见山顶金光闪耀。

莲花池畔,那个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袈裟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活佛降世。

空虚公子折扇轻摇,望着天际金光,忽然觉得掌心的茉莉花瓣清香四溢。

他转头看向天残脚,后者正盯着自己的脚掌发呆。

“想比一比吗?”

他挑眉。

天残脚抬头,缺了半颗的犬齿在雨中发亮:

“比就比!不过这次,咱们比谁先到五指山!”

暴雨渐歇,陈玄奘低头望向猴子,后者正用指尖拨弄莲花。

“走吧,”

他轻声说,“去降妖。”

猴子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先说好,俺只帮你这一次。”

“一次便够。”

玄奘转身,看见段小姐的身影出现在山道上,发辫上还沾着草叶。

她看见他,忽然放慢脚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你……”

两人同时开口。

玄奘看着她湿润的眼睫,忽然想起石盆上的“镜花水月”四字。

原来有些东西,看似虚幻,却是真心。

“贫僧……”

他刚要开口,却被猴子打断。

“行了行了,”

猴子纵身跃下莲花,“酸不溜秋的!等降了猪妖,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

段小姐脸红如霞,却在看见玄奘袈裟上的破洞时,

伸手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包:“先补补吧……”

玄奘望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伸手接过针线。

雨过天晴,天际挂着彩虹,他忽然明白——

佛道虽远,但若有人相伴,便不再孤单。

五指山下,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而这一次,陈玄奘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握着段小姐递来的降妖铜钱,看着猴子在莲花池边跳跃,

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

那是比佛法更温暖,比降妖更重要的东西。

或许,这就是人间真情。

陈玄奘盯着眼前抓耳挠腮的猴子,

锦襕袈裟在山风中微微发颤。

石缝间渗出的泉水顺着洞壁蜿蜒而下,

在孙悟空身后汇成一滩水洼——

那滩水洼里倒映着六个梵文符号,

正是他自幼在金山寺抄经时烂熟于心的六字大明咒。

“我想请您教我一个降服猪妖的办法!”

他攥紧手中的九环锡杖,杖首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远处沙漠传来狼嚎,让这声请求更添几分急切。

猪刚鬣昨夜留下的蹄印还清晰印在洞外沙地上,

每个蹄坑都嵌着半凝固的血痂。

孙悟空突然用尾巴勾住洞顶钟乳石,整个人倒挂下来:“猪刚鬣啊?”

金色睫毛上沾着的尘灰簌簌掉落,露出一双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眼睛。

陈玄奘注意到他耳后别着半片干枯的菩提叶,叶脉间还卡着几粒细小的佛骨舍利。

“是啊,他妖性很大,杀人无数,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玄奘想起三天前在黑风镇看到的场景——

染血的肚兜挂在荆棘丛中,肚兜上绣着的“福”字被利爪撕成了碎片。

那些遇难者的眼珠都被挖去,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对着月亮。

孙悟空突然松开尾巴,落地时震落了洞顶的蝙蝠群。

他指向身后的石壁,六字大明咒在月光下泛起荧光:

“办法倒是有……这是驱魔圣火令,是我从兜率宫八卦炉里抢出来的,当年砸烂太上老君炼丹房时顺手揣的。”

指甲刮过石壁发出刺耳声响,

几粒石屑掉进陈玄奘的僧帽里。

“可我在金山寺听法明师父说,这是观音菩萨心咒……”

陈玄奘指尖触到石壁,梵文符号突然发烫,烫得他缩回手时撞掉了僧帽。

帽檐下露出的戒疤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那是十岁受戒时香灰烫出的印记。

“菩萨心咒?”

孙悟空突然掏出耳后的菩提叶,用叶子擦着鼻子,

“菩萨心咒能把南天门的铜狮子烧成灰?去年二郎神追我到流沙河,我拿这破石头一扔,直接把他第三只眼烫出个窟窿!”

叶子上的佛骨舍利突然迸出火星,烧得他甩手将叶子丢进泉眼。

陈玄奘望着石壁上渗出的金色汁液——

那汁液顺着梵文笔画流淌,在地面聚成微型莲台。

他想起法明师父圆寂前说的话:

“玄奘啊,若你遇见压在五行山下的石猴,切记他每句话里都藏着三根毒刺。”

“我并不想杀他,他之前也是个可怜人……”

陈玄奘蹲下身,用锡杖挑起一片猪刚鬣掉落的鬃毛。

鬃毛上还缠着半片女人的发饰,珠串间卡着的胭脂膏已经发黑。

三天前在乱葬岗,他发现所有女尸的头发都被编成了发辫,唯独头顶心缺了一绺。

孙悟空突然用猴爪按住陈玄奘的肩膀,指甲透过袈裟掐进皮肉:

“哎呀我讲错了!

这石头主要功能是唤醒真善美,

当年我在天宫拿它照过七仙女,

把她们心里的小九九全照出来了——

嫦娥姐姐藏着后羿的箭镞,织女妹妹私藏了牛郎的梭子……”

陈玄奘盯着孙悟空手腕上的铁链——

那铁链嵌着七十二颗骷髅头,

每颗骷髅的牙齿都咬着半片佛经残页。

他突然想起长安西市的说书人讲过,

五百年前五行山崩塌时,曾有骷髅雨下了三天三夜。

“还是算了吧,太贵重了。”

他后退半步,锡杖顶端的铜铃突然疯狂摇晃。

洞外传来沙砾滚动的声响,月光将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在洞壁上——

那影子有着野猪的獠牙,却穿着人类的绣花鞋。

“你拿嘛!”

孙悟空突然扑向石壁,金色雷电顺着他的脊梁炸开,

“当年我用这石头砸过如来老儿的光脑袋,他疼得把五指山压下来当报复!”

雷电在他背后烧出焦黑的爪痕,

每道爪痕都像极了观音菩萨的玉净瓶纹样。

陈玄奘突然意识到,那些梵文字母的笔画间藏着细小的佛眼——

每只佛眼都在流泪,泪水汇成的溪流正沿着石壁流向洞口。

他想起法明师父的骨灰坛上也刻着同样的纹路,

只是寺里的老和尚们都说那是普通的缠枝莲。

“孙先生,这个……是不是佛祖镇压你的封印啊?”

他伸手触碰佛眼流下的泪水,泪水在指尖凝成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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