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三节:舍生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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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法图明带着众妖魔及一帮倭人来到苗疆腹地。

时至傍晚,苗人寨落灯火闪烁,炊烟袅袅。

法图明站在山顶,轻蔑地说道:“各位道友,此处必是苗寨了,且看你们的手段!”

“好,看我们的!”

“让那端木莫羡知道我们的厉害!”

“……”

众妖魔及倭人一阵喧哗后,如恶狗般杀向苗寨。

原本平静祥和的苗寨,顿时乌烟瘴气,火光冲天。苗人四散奔逃,痛苦声、喊叫声、哭泣声混成一片。

苗人主力队伍已派往边境征战,仅剩下一些老弱妇孺留守寨落,自然无力抵抗。有些人奋起反抗,却被轻易斩杀。

法图明及众倭人越杀越兴奋,开始逐个村寨扫荡。

苗人哭声震天,惊动了竹楼内的撒星河、孙小满和赵升。几人见到惨绝景象,恨得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法图明正在得意,见撒星河三人相貌清奇,料定不是凡人,遂大声喊道:“各位道友,这里来了几个像样的,可以用来练练手!”法图明不敢硬杠撒星河,又不想被看出怯场,便激其它妖魔动手。秃头鳖精,果然是阴险毒辣。

众妖魔及倭人听罢,纷纷争相杀向撒星河三人。

撒星河毫不畏惧,边冲边对孙小满和赵升说道:“此处听我指挥。待会动起手来,莫要下重手,将他们打疼即可。然后我们佯装不敌,将他们引至无人处再做计较!”

赵升和孙小满纷纷点头会意。

孙小满猛然站住,向前方指指点点,将前面的几个妖魔和倭人定住。赵升脚步不停,冲到被定的人群中左冲右突,疯狂扇他们的耳光。

“哈哈哈哈!”孙小满强忍悲愤,假装开心,放肆嘲笑着面前贼子。

“臭丫头!”众妖魔羞恼不已,纷纷用力挣脱定身术,一齐冲杀过来。

撒星河腾空而起,隔空一挥蛇君缠情剑。

凭空发火!

只见金光一闪,地面猛然冒出三丈高、十几丈长的火墙。

烈焰熊熊,热浪滔天。血红的烈火硬生生将众妖魔挡在一旁。

“区区道法能奈我何?!”一个妖魔自恃艺高,一跃而起欲跳过火墙。

撒星河冷冷一笑,伸手隔空一抓。

隔空取物!

那妖魔若上钩的鱼儿一般,硬生生被扯了过去。

妖魔被提在半空,面色煞白,无助地乱舞手脚。

撒星河怒视妖魔,身上陡然烈焰升腾。他提着妖魔往上一举,接着猛力按砸到地上。

砰!

地面霎时烟沙暴起,窜出一团烈火将二人围住。

妖魔剧痛难忍,又见身上无缘无故起火,顿时吓得惊魂失魄,在地上拼命挣扎起来。怎奈撒星河的手若定海神针一般沉重,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撒星河身上同样烈火密布,却似没事一般淡定从容。他提起那妖魔,猛然扣动五指。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妖魔的脖子被生生拧断。

原本胡蹦乱跳的妖魔,瞬间变成了一滩烂泥。

撒星河将那妖魔扔到一旁,接着甩了甩手上的血渍,径直走向法图明等人。

赵升、孙小满惊讶不已,心中暗想:“这就是撒星河所说的轻手!?若真的下重手,不知撒星河会使出何种变态的手段!”

法图明和众倭人也惊讶不已,已开始考虑撤退的方法。

撒星河穿火墙而过,毫无损伤。那火墙如翅膀一样归入其体内,接着缓缓归于无形,只剩下青烟环绕,热浪升腾。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撒星河说罢,傲然而立,提剑立于胸前急急做法。

“啊!”撒星河突然觉得胸口疼痛发闷,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赵升、孙小满以为这是撒星河的诱敌之计,不禁暗暗佩服撒星河,又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唔!”撒星河轻哼一声,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

“撒道长,你没事吧?”赵升察觉道情况不对,欲向前搀扶。

突见周边白光一闪,一个身影来到撒星河面前。

“星河哥哥,小心!”孙小满大喊道。

见有妖魔偷袭,撒星河本能挥剑劈下。那妖魔手持铁锤毫不畏惧,硬生生将撒星河震倒在一旁。

“你怎么回事?”偷袭的妖魔见撒星河如此孱弱,顿时大惑不解。

“不要停!继续打!”法图明大声下令。

“不管了,你去死吧!”那妖魔舞动铁锤,疯狂砸向撒星河。

撒星河半躺在地上,看准妖魔来向,猛然吐出一个黑色火球。

花开如虹!

火球一丈有余,窜到一半时若花蕾般猛然炸开。

火花四溅,热浪汹涌。妖魔猝不及防,被烈焰扑倒在地。他拼命扑打着身上的火焰,却发现火焰越来越凶猛。

几个妖魔欲前去帮忙,法图明一把拦住他们,道:“莫向前,否则必死!这是三味真火!”

不多时,那妖魔被焚烧殆尽,地面也被烧出一个大窟窿。

“呼!”撒星河长舒一口气。他咬牙起身,纵身一跃来到赵升面前。

赵升匆忙扶着撒星河,问道:“撒道长,该我出手了吗?”

“赶紧走!”撒星河低吼道。

赵升看了看撒星河,见撒星河面色煞白,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已完全没有刚才的风采。

“看来是真的受伤了……”赵升来不及多想,与孙小满架着撒星河逃去。

赵升边跑边问道:“撒道长,你刚才是做戏还是……”

“我,我……我本以为尸毒已解,想不到稍一用力,心脉难以支撑……”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是打还是撤?”

“当然是……打!要狠狠地打!”

“啊?”赵升和孙小满突然停止脚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撒星河。

“哥哥,我们还是先撤吧。”孙小满关切地说道。

撒星河咬着牙,气喘吁吁地说道:“……莫管我。我让你们带我走,是要吸引这些贼人前来,并不是要逃。你们且不用管我,此处已无村民,你等可放手一搏,我能保护自己。”

“若你有不测,岂不浪费了一身能耐?我也不能跟师傅交代……”

“呵呵,能耐?空有一身能耐,活得却像缩头乌龟,这样真的好吗?赵升,你要记住,修道的目的不是为了苟且偷生,也不是为了颐养天年,而是为了捍卫心中的道义。苍生有难,需要有人挺身而出。‘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我且问你们,乱世忠魂与盛世圣人,二者选一,你们会选哪一个?”

“当然是乱世忠魂!”

“对!在我们没有万全策略的时候,就应该听从自己内心最真实、最迫切的召唤。你的初衷是好的,我可以借故受伤进而选择逃避,但我做不到!因为我无法欺骗自己!你们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狠狠收拾这些贼子吧!”

“哥哥好样的,妹妹支持你,定同你共奋战!”

“撒道长,赵升受教了!”赵升说罢,朝撒星河俯首作揖。

不一会,法图明带领众妖魔及倭人围了过来。

“这下你们跑不了了吧!”法图明趾高气扬,高声叫和。

“莫管我,你们且好好收拾他们。”撒星河毫不畏惧,低声说道。

“撒道长与孙姑娘协同作战,相互策应。我前去迎击!”赵升说罢,抖擞精神,手持宝剑冲了过去。

法图明与几个妖魔一拥而上对抗赵升,其余的妖魔和倭人则杀向撒星河与孙小满。

“小满妹妹,保护好自己!”撒星河说罢,拔出蛇君缠情剑杀了过去。

撒星河此番出动,并未打算施展法力。他乃修道之人,自然学得一些武艺。但见撒星河施展”蛇王征西”剑法,其人如弹蛇,剑若毒芯,急烈如火,迅疾如风。一时间战场蛇影重重,血肉横飞。

众妖魔本以为撒星河是薄弱环节,却未想到眨眼之间,已有七八人被斩杀。他们不敢再向前,陆续杀向赵升。只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妖魔,还继续跟撒星河和孙小满纠缠。

赵升见众妖魔奔他而来,甚是高兴。他持剑用力一挥,荡出一道波浪。

三个妖魔不知利害,迎着水浪冲杀而去。

水浪席卷而来,将三个妖魔牢牢冻住。寒冰闪闪,散发出股股杀气。

“不好!”法图明见势不妙,急忙挥舞法杖砸向赵升。

赵升没有理会法图明,游龙一跃躲开攻击,接着猛然一抬抖青龙剑。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脆响过后,三个妖魔的头颅硬生生从身上飞出,齐齐砸向法图明。

赵升持剑而上,伴着三个头颅冲杀过去。

“可恨呐!”法图明紧握法杖,架住赵升宝剑。

此时,三个冰头从赵升身后呼啸而来。快碰到赵升之时,三个冰头突然划出一道弧线,绕过赵升狠狠砸向法图明的胸口。

法图明受到重击,连连后提。赵升提起宝剑,欲乘胜追击。哪知还未挪动脚步,突然感觉脚下松软。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陷入沼泽之中。

赵升奋力挣扎,越是用力,越向下陷。

此时,法图明和几个妖魔越到半空,纷纷施展起法术来。

水藤翻身!

沼泽池内气泡连连,接着冒出许多黑黄的树根。树根在沼泽内不停蠕动,撕扯着赵升下陷。

暗河搬土!

原本不平静的沼泽继续肆虐。层层污泥不断翻滚,一层一层掩向赵升。

赵升见势不妙,努力双手合十,欲扭转战局。

法图明看得清楚,双手高举法杖念念有词,转眼变化为一个大鳖砸向赵升。

哗啦!

伴着一声巨响,沼泽内泥浆四溅,黑水乱飞。赵升被直接砸人泥潭中!

“我给你加点佐料!”又一个妖魔拿出一个口袋,朝沼泽轻轻一抖。无数刀剑从口袋窜出,疯狂涌入沼泽之内。刀剑随着污泥疯狂旋转,肆意地摧残着赵升。

见赵升有难,撒星河大声喊道:“小满,给我护法!”

孙小满不敢怠慢,连连扔出无数折纸,接着用力一吹。

那折纸掉落在地后,一下变得活灵活现起来。一时间,老虎、豺狼、凶鹰、毒蛇等凶兽四处狂咬,将撒星河和孙小满团团护住。

撒星河脸色惨白,双手紧握蛇君缠情剑,开始踏罡步斗。

黄泉鬼手!

沼泽池池内,泥水剧烈翻腾,一只十丈长的白骨巨手拔地而出,托着赵升来到半空。

此时,赵升浑身泥血,胡乱插着刀剑。撒星河损耗过度,已命如残烛。孙小满也累得气喘连连。

赵升躺在巨手之上,见法图明等人虎视眈眈,遂奋力一抬头,向天空哈了一口气。

流云唤雨!

一朵乌云飘来,降下磅礴瀑雨,将赵升冲洗得干干净净。

赵升长吟一声,化作十丈长青龙,挥舞着四爪冲向了下去,若风卷残叶般将众妖魔杀得七倒八歪。

众妖魔与倭人慌张起身,找巨树躲避赵升的攻击。有两个妖魔看出破绽,齐齐杀向撒星河和孙小满。

“放肆!”赵升怒甩龙尾,将一个妖魔拍成碎片。接着猛然回头,吐出一道霹雳,将另一个妖魔劈成两半。

赵升此一番狂舞,已将众妖魔及倭人吓得不轻。但见撒星河虚弱不堪,众妖魔又觉得有利可图,遂躲在四处观望。

“不要妄动,先将他们围起来!”法图明高声叫喊。

众妖魔及倭人听罢,纷纷从四周聚拢过来。

“两位莫慌,赵升来也!”赵升蜿蜒而至。他半截身子盘在地上,护着撒星河和孙小满,上半身则高高扬起,愤怒扫视着四周。

法图明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倭人无须在此争斗,速去剿除苗民!其他道友与我继续对付他们!”

撒星河、赵升、孙小满听罢,不禁愤恨。想不到这些贼人如此阴毒。

撒星河剧毒未解,自身难保。孙小满只会些障眼法术,且法力太低,也不能有大作为。赵升虽然法力甚高,但陷入矛盾之中。他可以带着撒星河和孙小满轻松逃离,但苗民却会被继续屠杀。若不逃离,又不能兼顾撒星河与苗民,搞不好两边都救不了。

赵升心中憋屈。他猛然扬起头,吐出涛涛江水。

江水奔腾,浪高百尺,以赵升为中心疯狂盘转,将所有妖魔及倭人困在中间。

“怎么办?!过不去啊!”我孙子神武说道。

“嗯……一起打这条龙,料他撑不了多久!”法图明说道。

赵升乐见如此。他稳稳盘在地上,疯狂向四周吐出道道霹雳。

山林间顿时雷声大作,火光冲天。

不多时,霹雳渐少,山林慢慢归于平静,四周的大水也开始退去。

赵升仍怒视四周,声声长吟。他法力耗尽,只得靠气势压制对方。

“辛苦你了,希望他们能早些发现这里的异动吧。”撒星河满脸期待地说道。

“放心好了,他们一定会来的!”孙小满坚定地说道。

“杀!他快坚持不住了!”法图明率众妖魔及倭人一拥而上。

撒星河、赵升、孙小满努力维持着身体,欲殊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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