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西洋传教士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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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逸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他抬起头,直视着年羹尧的眼睛,声音不卑不亢:“大将军明鉴。下官身为钦差副使,一言一行皆代表朝廷体面,岂敢做出有辱圣命之事?秦淮河畔虽多风雅之地,下官也只是偶至茶楼听曲散心,与那里的歌妓并无私下来往。若大将军不信,可派人查证。”

年羹尧眼神闪烁,似乎在判断林逸话中的真伪。他哼了一声,语气稍缓:“最好如此。林大人,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皇上派你来,是让你协助本将军查案,不是让你来游山玩水的!”

“下官明白。”林逸躬身应道,“大将军教诲,下官谨记在心。不知大将军深夜召下官前来,除了此事,可还有其他吩咐?”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开。

年羹尧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沉声道:“自然有正事。今日下午,我们的人在城外三十里铺发现了一处秘密据点,怀疑是那些贪官转移赃款和外逃的联络点。只是那地方守卫森严,我们的人不敢轻易打草惊蛇。”

林逸心中一动:“大将军的意思是……”

“明日一早,你带一队人马,悄悄去探查一番。”年羹尧说道,“记住,要隐秘行事,若能抓到一两个活口,问出些有用的线索最好。若是惊动了他们,让他们跑了,或者打起来,你提头来见!”

“下官遵命!”林逸心中暗忖,年羹尧这是既想利用他的“细心”,又不愿将重要的行动交给他,只派他去做这种探查的先锋,风险大而功劳小。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

“去吧。”年羹尧挥了挥手,“明日卯时出发,不得有误。”

林逸躬身告退,走出年羹尧的院子,才发现后背已是一片冰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来,年羹尧只是怀疑他夜不归宿,并未掌握他与李香君私会的确实证据。否则,以年羹尧的性子,绝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看来,以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了。”林逸暗暗告诫自己。

第二日,天还未亮,林逸便带着一队精干的兵士,换上便装,悄悄离开了驿馆,向城外三十里铺赶去。

三十里铺地处偏僻,只有几家简陋的客栈和茶馆。林逸等人到达时,天刚蒙蒙亮。他仔细观察了地形,发现年羹尧所说的那处秘密据点,是一座废弃的庄园,围墙高耸,只有一处大门,门口有几个彪形大汉守卫,眼神警惕。

“大人,看样子不好进啊。”一名兵士低声说道。

林逸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先在暗处隐蔽。他仔细观察着庄园的动静,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两名骑着快马的汉子,押着一个金发碧眼、身穿奇装异服的西洋人,向庄园方向奔来。那西洋人似乎受了伤,身上满是尘土和血迹,被绳索捆绑着,口中不停地用生硬的汉话呼喊着什么。

“救命!救命啊!”西洋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听起来十分怪异。

守在庄园门口的汉子们见状,立刻打开了大门,将那两名骑马的汉子和西洋人放了进去。

林逸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西洋人?这些贪官怎么会跟西洋人扯上关系?”

他正思索间,忽然听到庄园内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便是拳打脚踢和咒骂的声音。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一个粗暴的声音从庄园内传出。

“大人,我们怎么办?”身边的兵士问道。

林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原本只是想探查,但现在看来,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他压低声音道:“你们几个,从后墙翻进去,见机行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其余人,跟我从正门想办法进去!”

他带着几名兵士,大摇大摆地走向庄园大门。

“站住!什么人?”门口的守卫立刻警觉起来,拔出了腰刀。

林逸脸上露出一副焦急的神色,拱手道:“几位大哥行个方便!我们是城里‘福源记’商号的伙计,奉掌柜之命,给庄园里的贵客送一批急用的货物。刚才路上耽搁了,怕误了时辰,还请几位大哥通融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悄悄塞到为首那名守卫手中。

那守卫掂了掂银子,脸上的警惕之色稍减,但仍有些怀疑:“福源记?没听说过。送什么货?”

“是……是一些上好的丝绸和茶叶。”林逸信口胡诌道,“贵客们点的急,小的们不敢怠慢。”

就在这时,庄园内又传来一阵西洋人的惨叫声,比刚才更加凄厉。

林逸心中一紧,脸上却装作好奇地问道:“哎呀,这庄园里怎么这么热闹?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那守卫似乎被惨叫声分了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该问的别问!既然是送货的,赶紧进去,送完就滚!”

林逸心中暗喜,连忙道谢,带着几名兵士走进了庄园大门。

一进院子,便看到几个恶汉正围着那个金发碧眼的西洋人拳打脚踢。那西洋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口中还在用含糊不清的汉话求饶。

“住手!”林逸突然厉声喝道。

那几个恶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转头望向林逸。

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上下打量了林逸一番,皱眉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爷们儿的闲事?”

林逸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奉年大将军之命,前来查办要案!尔等是何人?竟敢在此私设刑堂,滥用私刑?”

那令牌是年羹尧出发前给他的,虽然只是副使的令牌,但在江南地面,也足以震慑一般宵小。

果然,那几个恶汉看到令牌,脸色顿时一变。他们虽然不认识林逸,但“年大将军”的名头,他们是如雷贯耳。

满脸横肉的汉子气焰顿时消了大半,陪着笑脸上前道:“原来是军爷驾到,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这个洋毛子,是……是欠了我们东家一大笔银子,我们只是想让他还钱,并无他意。”

“还钱?”林逸扫了一眼地上气息微弱的西洋人,冷笑道,“我看你们是想屈打成招,谋财害命吧!把他给我带过来!”

几名兵士立刻上前,将那西洋人从恶汉手中解救出来。

林逸走到西洋人面前,蹲下身子,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在此处?”

那西洋人睁开肿胀的眼睛,看到林逸身上官差的服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挣扎着说道:“我……我叫……约翰……约翰·贝尔……我……我是英吉利国的传教士……我……我被他们……他们抢了……”

他的汉话说得断断续续,但林逸已经听明白了大概。

就在此时,林逸派去翻墙的兵士也从后院摸了过来,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后院无人。

林逸心中有了计较。他站起身,对那满脸横肉的汉子说道:“此人牵涉到一桩重要案件,我们要带走审问。你们几个,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汉子脸色大变:“军爷,这……这恐怕不妥吧?我们东家……”

“你们东家是谁?”林逸追问道,“让他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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