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声闷响。
钱大富肥胖的身躯,如同破麻袋般瘫软在地。
他那张油腻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灵堂之上,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徐墨的死讯,早已传遍四方。
如今,这诈尸一幕,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认知。
灵堂上的几人,彻底被吓傻了。
柳文静也呆住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俏脸煞白,杏眼圆睁,充满了惊惧和茫然。
毕竟,徐墨咽气的那一刻,她就守在床边,亲眼目睹。
徐墨静静地一步一步走到钱大富面前。
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他本就死去一日,面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徐墨抬起手,骤然甩出一记大逼兜。
“啪!”
一声脆响,震耳欲聋。
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灵堂之中。
钱大富肥厚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也彻底将惊慌失措的钱大富,扇醒了过来。
“徐墨,你……你没死?”
钱大富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色厉内荏地吼道,声音都有些变调。
“死了。”
徐墨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寒意。
“借尸还魂,特来索命!”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大逼兜,狠狠甩在钱大富的右脸上。
“啪!”
又是一声脆响。
钱大富的左右脸颊,瞬间对称了。
作为一个强迫症患者,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
红肿的巴掌印,触目惊心,打完耳光,徐墨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美妇。
刹那间,徐墨心头一震。
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艳。
这女人,竟是如此的美丽。
柳文静,人如其名。
她就像一轮清冷的明月,静静的高悬夜空,散发着淡淡的清辉。
即便是一身素净的丧服,也难以掩盖她那倾城之姿。
前身的眼光,当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如此绝色佳人,竟被他弃之如敝屣,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
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现在,她是自己的了。
“你……你到底是谁?”
柳文静看着徐墨,眼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徐墨。”
徐墨淡淡地答道。
“你不是死了吗?”
柳文静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甘?
徐墨微微皱眉。
自己死而复生,她不是应该高兴吗?
为何会有这种不甘的情绪?
难道,她巴不得自己死?
不过此刻,徐墨无暇顾及柳文静的心思。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钱大富身上。
对于这个设局害他,甚至想要玷污他妻子的无耻之徒,徐墨没有丝毫怜悯。
感受到徐墨凌厉的目光,钱大富心中一阵慌乱。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借据上。
有了这张借据,他便有了底气。
“徐墨,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钱大富挺直了腰杆,色厉内荏地叫嚣道。
“老子现在是你的债主!一个月四十贯,我看你拿什么还!”
“我今天来,不过是上门追债罢了!”
他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这些年来,钱大富一直嫉妒徐墨。
他身材肥胖,相貌丑陋,而徐墨却生得俊朗挺拔。
凭什么,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能拥有如此好的皮囊?
而他钱大富,身为里长,却活得像个笑话!
这次,他联合青香楼的花魁,设下圈套,逼得徐墨郁郁而终。
他今天来,就是要报复徐墨,在他灵堂前狠狠地羞辱他,还要玩弄他的妻子。
可没想到,徐墨竟然没死透,还反手给了他两个大逼兜。
这让他如何能忍?
听着钱大富的叫嚣,徐墨笑了。
“追债?追债就追到灵堂来了,还要玷污我妻子?”
“你个狗东西,本钱不行,就别总想着玩花活!”
徐墨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钱大富的裤裆。
“你……你……”
钱大富顿时恼羞成怒。
他身材肥胖,那地方的能力一直是他心中难以启齿的痛。
徐墨这番话,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呵呵!”
徐墨冷笑一声。
“你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
“现在给我跪下磕头,我可以考虑给你减免一些债务。”
“否则,一月之后,你徐墨的一切,包括你老婆,都是我的!”
“去你妈的!”
徐墨不再废话,一脚将钱大富踹飞出去。
“时间没到就上门逼债,你算个什么东西!”
“四十贯,我徐墨一分不少,一月之后,必当奉上!”
徐墨心中已有计较,四十贯钱,他有办法弄到。
钱大富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眼中满是怨毒。
“好!好!好!”
“徐墨,你现在一穷二白的,我等着你一月之后的还钱!”
说完,他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钱大富走后,柳文静缓缓走上前来。
“我不清楚你为何活了过来,但他的话没错,你已经一无所有。”
“一个月后,你拿什么还四十贯?”
柳文静语气冰冷,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徐墨心中疑惑。
自己躺在棺材里的时候,明明听到她在哭泣。
为何现在,她却如此冷漠?
“你似乎……并不希望我活着。”
徐墨看着柳文静,沉声说道。
“你觉得我应该希望你活着吗?”
柳文静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看着你与娼妓厮混,看着你对我避之不及,将我囚禁在这房屋之中,让我活得像个怨妇?”
徐墨一时语塞。
成婚五年,他从未碰过柳文静。
甚至连钱大富都知道,柳文静还是处子之身。
在这个时代,在外人看来,柳文静连娼妓都不如,无法抓住丈夫的心。
这五年来,她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多少冷嘲热讽,可想而知。
柳文静说完,便吩咐下人撤掉灵堂,转身离去,没有再看徐墨一眼。
徐墨看着柳文静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他和柳文静之间,有着很深的隔阂。
但这件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
当务之急,是那四十贯钱。
如果一月之内无法还清债务,徐家的一切,包括柳文静,都将落入钱大富那个畜生手中。
徐墨快步走到后院库房,取出一袋豆麦面,拎起石臼锄头,背上竹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