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钱大富的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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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武板起脸,大手一挥:“钱大富勾结盗匪,证据确凿!押往县衙!”

“啊,王武,你、你……”

钱大富傻眼了,搞不懂王武这风向怎么说变就变。

王武只是冷笑,没接话。

他确实爱财,可也分得清哪种钱烫手。钱大富那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今天收了他六十两,指不定哪天就得找回来。

反观徐墨,出手阔绰,连偷他东西的贼都肯给钱,这钱拿着才安心。

再说了,今天一天就捞了三十两,以后跟着他,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叫啥?细水长流嘛!

钱大富没辙了,只能转头看向徐墨,挤出个难看的笑脸:“徐少,徐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您高抬贵手放了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您作对了!”

徐墨摇摇头:“你的保证,我不信。还是去县衙说清楚吧!”

两个壮丁立刻押着钱大富往前走!

求饶没用,钱大富彻底撕破脸皮,破口大骂:“你们真以为能吃定老子了?告诉你们,老子在县城有人!你们动不了我!找人!快去给我找人!”

徐墨扫了一眼钱大富那几个蔫头耷脑的帮闲,没人敢动弹。

于是,一行人押着钱大富、钱六、钱七、郭良,继续往县城方向走。

没过多久,二虎、大头带着另外两个壮丁,也押着剩下的两个帮闲和一个贼人赶了上来,徐大头那五十两银子也找回来了。

一行人在镇上雇了两辆骡车,徐墨提笔写了张状子,便再次出发。

“墨哥!”

二虎坐在车上,有点坐立不安:“你说……咱们这状子递上去,能见到县太爷本人不?”

不光是他,两车的人都紧张兮兮的。

庄稼人,谁见过县太爷啊?其实也没人真想见,见了官,多半就是打官司吃亏的事。

“难说!”

王武在一旁哼了一声:“县太爷是坐堂,可一般的案子,状子递上去,他老人家要是觉得事儿不大,也就随便批两笔,交给下面人去办了。咱们这案子吧,牵扯到里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徐大头插嘴道:“那咱到了县衙,咋递状子?是不是得敲那个大鼓喊冤啊?”

王武一听,脸都吓白了:“可不敢瞎敲!县衙门口那鼓叫登闻鼓,那是县太爷出门回来,准备升堂的时候,衙役才敲几下,通知大家伙儿,有状子要告的赶紧来。还有就是县太爷召集手下人开会,也会敲鼓,不过敲的声数不一样。你要是为点小案子就去敲,嘿,先拖下去打一顿板子再说!都记住了,到了县衙,一个个都给老子放老实点!”

众人赶紧点头称是。

徐墨心里也无奈。

大周朝这告状,规矩多着呢。得一级一级往上告,县里不行去府里,府里不行去州里。

可实际上呢,甭管大案小案,你要是敢越级告状,先赏你四十大板再说。

这案子,要不是牵扯到钱大富这小吏,估计县太爷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直接批给下面人处理了。

现在掺和进来了,会不会升堂还真不好说。不过徐墨也不想见县太爷。

他这童生身份,见了官还得跪拜行礼,只有考上秀才才能免了这跪拜礼。

说白了,童生,听着像个“小相公”,实际上屁的特权没有,跟普通老百姓没啥两样:该服徭役服徭役,家里不准养奴婢,真犯了事进了牢房,照样得挨板子受刑。

一行人晃晃悠悠进了县城,王武亮出耆长的腰牌,守门的倒是没拦。

刚进城门没多远,嚯!一辆气派的马车直接横在了骡车前头,车上还钉着个黑底鎏金的牌子,上书一个大大的‘钱’字。

钱大富一瞅见,脸上那叫一个喜出望外。

王武的脸却唰地一下白了。

庆县谁不知道‘周、钱、胡’三家?那可是垄断着布、盐、粮三大买卖的大豪强!这钱家,正是县里最大的盐商。

以前钱大富吹牛说自己跟钱家沾亲带故,王武只当他往脸上贴金,现在一看这架势——怕是真的有点门道!

车帘被掀开,一个头戴方巾、身穿锦袍的年轻人下了车,隔着段距离就冲徐墨拱了拱手:“明潭兄,别来无恙啊!”

明潭,是原身的字。

徐墨没什么表情:“有屁就放!”

钱建业,县城钱家的大少爷,跟原身同一年考上的童生,今年更是中了秀才,在庆县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

当年在县学读书的时候,这钱建业就挺傲气的,打心眼里瞧不起乡下来的原身。

后来原身娶了柳文静,这三年又不好好念书,两人基本上就没什么来往了。

不过,李家(柳文静娘家)和钱家是世交,柳文静跟这钱建业,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原身跟柳文静成亲这三年,钱建业明里暗里提过好几次,想让原身跟柳文静和离,他还愿意出一笔钱。可原身一直没松口。

“明潭兄还是这么直接,那小弟也就不绕弯子了!”

钱建业指了指被押着的钱大富,说道:“这位是我钱家的一位旁支叔伯,不懂事,冲撞了明潭兄。小弟在这里代他赔个不是。还请明潭兄高抬贵手,看在钱家的薄面上,这事就算了吧。钱家上下,感激不尽。”

“哼哼!”

钱大富立刻得意起来,挑衅地看向徐墨。

县城钱家!庆县最大的盐商!连县太爷都得给几分面子!他就不信,徐墨一个穷童生,敢跟钱家叫板!

王武在旁边急得直给徐墨使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赶紧答应啊!

县城钱家,那可不光是有钱,势力更是盘根错节。你想想,从郡城往庆县贩盐,路上多少山匪路霸?多少商队被抢得血本无归?可人家钱家的运盐队,就从来没出过事!

县里的县令、主薄、县尉,甭管谁上任,都得先去钱家拜个码头。不夸张地说,没有钱家的支持,县城这三位官老爷的日子都过不安生。

钱家要是想动他王武一个小小的耆长,那简直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

早知道钱大富跟钱家真有这层关系,打死他王武也不会掺和这趟浑水!

徐墨眯缝起眼睛:“我要是不答应呢?”

钱建业皮笑肉不笑:“那你就尽管去县衙试试。我敢打赌,你的状纸,根本递不到县太爷跟前。当然,你也可以去敲那登闻鼓,就是不知道……明潭兄这身板,扛不扛得住那四十大板啊?”

赤裸裸的威胁!徐墨瞳孔缩了缩:“钱大富设局坑我,逼我拿文静、房子、田地抵押,想让我给他当牛做马——这背后,是你捣的鬼吧?”

别说只是个旁支叔伯,就算是亲兄弟,钱家也不会让钱建业这种未来的读书种子出面。

钱建业可是秀才,将来是要走科举路子当官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牵扯到勾结盗匪的小吏,亲自跑来沾染这种污点?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事跟钱建业本身脱不了干系!钱大富要是进了大牢,肯定会把他给供出来!

所以钱建业才不得不亲自出面拦人。

能让钱建业处心积虑算计原身的,除了他那位青梅竹马的柳文静,还能有谁?

钱大富惊愕地看着徐墨。

这败家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居然能看透人心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就凭钱公子露了个面,他就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你倒是变聪明了!”

钱建业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阴沉下来:

“可你一个乡下泥腿子,哪里配得上文静?要不是当年李家出了事,轮得到你?我和文静才是青梅竹马,她本该是我的女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上一笔钱,滚出文静的生活。不然,哼,以后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