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心里咯噔一下,乖乖,这背后还有这种弯弯绕?
钱大富心里冷笑:没业少撑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读书人!
大虎、二虎、徐大头三个气得牙痒痒,拳头捏得咯吱响,眼睛瞪着钱建业。
“更大劫难?”
徐墨眉毛一挑,眼睛眯成一条缝,二话不说,一拳就闷在了钱建业脸上:“有这——大么?”
噔噔噔!
钱建业被打得连退好几步,站稳时,左边脸颊已经红肿起来,嘴角也见了血。
王武跟钱大富俩人都看傻眼了。
谁能想到啊,徐墨这小子居然敢当街揍钱家的大少爷!
“你——你敢打我?!”
钱建业眼睛都红了,几乎要喷出火来!
旁边两个家丁嗷地一声就冲了上来。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二虎就跟出笼的猛虎似的,唰一下挡在了徐墨跟前。
徐墨脸上结了冰,声音也冷得掉渣:“惦记我老婆?还想毁了我?打你?哼,算是轻的了!”
“好……很好!”
钱建业伸手抹掉嘴角的血沫子,眼神阴狠:“行!这一巴掌,老子记下了!非让你百倍奉还不可!在庆县这地界,还没人敢动我钱家的人!”
“哦?现在不就有了吗?”
徐墨针锋相对,语气更冷:“我不光打你,想毁了你,那也是抬抬手的事儿。”
钱建业嗤笑一声:“吹牛不打草稿!你是个啥?童生!我是秀才!你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我可是钱家嫡长子!学识、地位、家业,哪样不是天差地别?你拿什么毁我?!”
“就凭你干的那些腌臜事儿!”
徐墨皮笑肉不笑:“信不信?我这就去郡城,花钱请个戏班子,把你这些破事儿编成戏文到处唱!唱一场,我给十两银子!用不了三个月,保准你名声烂大街!到时候,我看提学老爷还让不让你考!功名?做梦去吧!”
“你……你敢!”
钱建业心里猛地一哆嗦,嘴上却还硬撑:“你个泥腿子,张口就是十两银子,拿得出来吗你!”
徐墨眼睛又眯了起来:“嫌贵?我还有更省钱的法子。一天写他十几张告示,三个月下来就是一千张!往郡城大街小巷贴个五百张,再去州城贴个五百张!你说说,这效果,比起唱戏来,是不是更快更狠?”
嘶——!
王武和钱大富听得直抽冷气。
这招儿也太毒了!读书人最怕啥?就是名声坏了!真要闹得人尽皆知,就算你才高八斗,科举的路也算走到头了。
这才眨眼的功夫,徐墨就想出两条这么阴损的计策,这小子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坏水?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阴!
钱建业眼神闪烁了几下,把那股子阴狠劲儿收了起来,换上假笑:“行,算你狠!文静的事,我不掺和了!钱大富这事,我也不管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徐墨脸上没啥表情:“最好是这样。”
钱建业走到钱大富跟前,脸上阴得能滴出水来:“到了衙门,嘴巴放严实点!不然,哼,别说刺字充军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啪嗒!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还反过来要他的命!钱大富整个人瘫软在骡车上,彻底绝望了。
这形势,转变得也太快了!王武带着手下那帮人,看着徐墨,都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
徐墨走过去,拍了拍钱大富的肩膀:“聊聊?”
钱大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爬起来,哭丧着脸:“徐少!徐少爷!我服了!我真的服了!我怕了你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给你钱,两百两……不!三百两!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给你当牛做马,当狗都行啊!”
“我不缺狗。”
徐墨摇摇头:“你让钱六、钱七找郭家兄弟偷我家的事,到了县衙,就别提了,明白吗?”
车上的人都听明白了。徐墨这是打算放郭良一马,这么一来,钱六、钱七自然也跟着没事了。
钱大富咬着后槽牙:“偷你东西的贼你都放,凭什么不放过我?我凭什么听你的?大不了就是刺字充军,老子也要拉着他们一起下水!”
郭良、钱六、钱七三个人的脸瞬间就黑了,那眼神恨不得把钱大富生吞活剥了。
徐墨冷笑一声:“行啊,那你试试看。看进了大牢,他们三个会怎么‘伺候’你!”
那三人恨得牙齿咯咯响,心里都发了狠:真要被这王八蛋拖下水,非弄死他不可!
钱大富瞟了一眼那三人的表情,只觉得头皮发麻,最后还是怂了,咬牙道:“好!我答应!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进去之后,你得保住我家的家产!”
他要是倒了,家里没个顶梁柱,族里那些人肯定会像闻着腥味的狼一样扑上来,把家产都给吞了。
徐墨眉毛一挑:“行啊。那你家,一年给我拿五十两银子。”
钱大富心在滴血,但也只能咬牙认了:“好!”
王武在旁边看得眼热,心里直痒痒:他娘的,忙活了一天,最大的好处全让这小子给捞走了!
徐墨转过头,看向王武:“王耆长,这事儿,以后就交给你盯着了。”
“哎!多谢徐少!”
王武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抱拳躬身,那叫一个恭敬。
钱大富看得心里憋屈又嫉妒:妈的,这可是老子家的钱!王武这老小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看老子!这徐墨,真他娘的会收买人心,手段又黑又多!回头一定得告诉家里人,千万千万别再惹这个煞星了!
一行人继续往县衙走。到了衙门口,徐墨让郭良、钱六、钱七在外面等着,没进去。
扑通一声!
郭良猛地跪在地上,一个响头磕下去,眼眶都红了,声音哽咽:“徐少!我们兄弟三个不是人,偷了您的东西,您……您还这样对我们!我们真是没脸见您了!这条命,就算是我郭良欠您的!以后您要用得着,只管让人捎个话!”
钱六、钱七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这家伙,是真打算给徐墨卖命啊?
“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父母圣贤,谁都不值得你这么跪!”
徐墨伸手把郭良拉起来:“我不要你的命。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再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家里真要是过不下去了,就去大徐庄找我,我给你们兄弟找点正经活干。”
“欸!”
郭良激动得眼泪直流,重重地点头。
钱六和钱七互相看了一眼,也扑通跪下了:“徐少爷!我们也想跟着您干!”
徐墨眨眨眼,看着他们:“哦?你们可想清楚了?我刚可是把县城钱家得罪死了。跟着我,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大麻烦呢!”
“啊?!”
一想起刚才钱建业那阴狠的样儿,钱六和钱七吓得一哆嗦,噌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哈哈哈!”
徐墨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世道啊,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能有几个?
可没想到,扑通!
郭良又跪下了,斩钉截铁地说:“徐少爷!不管您得罪了谁!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郭良这条命,就交给您了!绝无二话!”
徐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把他拉起来:“好兄弟,我信你!”
钱六和钱七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好像错过了什么顶重要的东西。
没过多久,王武带着大虎、二虎、徐大头他们从县衙里出来了,一个个看着还挺兴奋。
大虎、二虎、徐大头仨小子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亲眼看见县太爷升堂审案呢!
王武更是激动得不行,走路都带风,嘴里还念叨着县太爷夸他“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呢。
判决结果也下来了:钱大富,勾结盗匪,罪加一等!里长的差事免了,脸上刺字,充军三年!
他那两个倒霉帮闲,还有另外一个没跑掉的贼,也都一样,刺字,充军!直接流放边关!
眼瞅着太阳下山,城门也要关了,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一行人得在县城里住一晚。
徐墨摸出十两银子,递给王武:“王耆长,今天辛苦你了。”
“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王武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却麻利得很,一把接过银子,塞进了袖兜里。
旁边那四个弓手、八个壮丁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盘算着耆长能分他们多少。
徐墨又掏出十两银子,交给徐大头和大虎:“你们俩,带上王耆长、郭良他们,找个地方住下,晚上吃顿好的!”
徐大头连忙摆手:“墨哥,我那银子找回来了,不用你再破费了!”
“你那钱是留着盖房娶媳妇的!晚上少出去瞎晃悠!”
徐墨把银子塞给他,又叮嘱了一句,然后就带着二虎转身走了。
看着徐墨和二虎走远,王武凑过来问:“大虎,大头,你们知道墨哥儿这是要去哪儿不?”
大虎和徐大头都摇摇头,说徐墨只让他们先安顿,没说自己去哪,好像要在县城多待几天。
王武摸着下巴,嘿嘿一笑:“依我看呐,这小子八成是……瞒着咱们,偷偷去勾栏快活了吧!”
他今天也捞了三十两,算是发了笔小财,心里也痒痒的想去勾栏见识见识,就是有点怕万一撞见徐墨,那多尴尬。
“勾栏?!”
一听这两个字,旁边一群糙汉子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早就听说勾栏里的姑娘,一个个水灵得不像话,又会打扮,身上还香喷喷的……
大虎脸一下子就红了,臊得不行。
徐大头则是满脸向往,眼睛都亮了——长这么大,他还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呢!
郭良一听急了:“王耆长,您可别瞎说!徐少爷是好人,怎么会去勾栏那种地方!”
王武嗤笑一声:“你小子懂个屁!我告诉你,只要是个带把儿的,甭管好人坏人,都惦记那勾栏里的乐子!这跟人品好坏,他娘的半点关系都没有!不信?等你小子将来有钱了,去一次就明白了!”
……
此时,县城钱家,那座三进的大宅院里。
砰!
一只上好的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钱家家主钱高志气得手指头直哆嗦,指着儿子钱建业的鼻子破口大骂:“混账东西!那个小贱人!都嫁人五年了!你还不知死活地勾结个小吏想把人弄回来?!现在好了,被人当街扇耳光!我钱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谁知钱建业脸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父亲息怒。儿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可能为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就毁了自己的前程?孩儿这次出手,想要夺回文静,其实……是为了咱们钱家的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