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得力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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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罗看着手里的笔尖,最锋利处已经细小得肉眼看不见,但他还是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削笔刀,“没错,”他说,“而且雪茜也同意,她觉得你相当走运,临走时她还给我提了一个建议。”

布罗拿出一本书,书页已经泛黄,封面裂开,四个角都卷曲起来,书脊正中央有着被仔细修补过的痕迹,“其实是给你的建议,她觉得这东西你或许用得上。”

李榆想要站起来,但这对他来说并非易事,沙发就像沼泽死一样,死死抓住他的腰,让他越陷越深。他伸出手接过了书本,眯着眼睛端详着书名,翻动着纸张的同时还不断点着头。

“看起来还真有些年头,这书恐怕比你小不了多少吧。”

“很对,即便是这样,”布罗踮起脚尖将眼睛凑了过去,“我估摸着书中的内容,和现在最新的版本相比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当然,我本人并没读过。”

李榆随手翻到最后。

“原先的所有者,是我的父亲,当我听到他说将要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给我时,我感动得几乎要流下眼泪,直到他拿来了这个。”

李榆笑了起来,他的目光聚集在最后一页的一行笔记上面。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个笑话,”布罗十分严肃地看着他。

“抱歉抱歉。”

大家一致表示认同,总的来说婚礼举办得十分成功,

新娘穿上了朴素但十分漂亮的蓝色裙子,还戴了半透明面纱,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她乘坐着带有圆形遮盖的老式轿子从住处去往神殿,八个轿夫穿着火红色鲜艳的衣袍。

布罗和雪茜以一支优美的舞蹈开场,期间乐师还短暂搞错了音调,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欣赏他们默契的步伐——几乎可以说是心有灵犀。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多亏了法器炼造司的春阶缇小姐率先加入了进去,从哪往后地板上几乎找不到任何落脚的地方。

后面的舞蹈都是围绕着李榆和他的新娘而展开的,缓慢而又正式,但大家都发现李榆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保持身体平衡,然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布罗会心一笑,这完全符合李榆在他心中的印象。

她则表现出绝佳的舞蹈水平,对此没有任何人感觉到一丁点的惊讶。

紧接着便是音乐环节,然后是由铸造师学院的几位大师表演书法,没想到他们还对这颇有研究,不过压轴的还是一场斗剑表演。

为了观赏性,双方没人使用炼气,即便一方的实力远高于另一方。以防万一,两个人单手持剑,在表演开始前的鞠躬环节,就已经有人着急的欢呼起来,最后是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每一次拍打都有一截火星冒出来。

比赛由布罗一手安排,对阵双方是他物色了很久的选手,一个是去年“金色雪莲”的决赛选手,另一边是曾经的三冠王,比赛没采用开刃的剑,也看不出其中蕴藏有任何的修力。

获胜者所使用的剑将会被送给新郎新娘当做礼物。

前几局的对决中,两位选手都无懈可击,彼此没露出一点破绽,直到第五局的半场,一个人的武器被挑了下来,扎在了松散的木制地板上,随着人群的喊叫声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获胜者可以得到绣着剑士行会徽章的丝巾,外加一百枚特殊发行的银币,由这一届即将卸任的行会主席颁发给胜者。

主席发表了幽默而又诙谐的演讲,说假如李榆年轻几十岁,这两位参赛者合力也难是他的对手,等等等等,但他的眼角却有着伪装不出来的伤感底蕴。

也许是当他看向决斗台上的两位年轻人时,脑海中满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

主席的声音十分具有特色,在李榆为主席敬酒时,来宾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话说回来,那都不切实际,即便在我最巅峰的那几年里,这两个小伙子也能轻松拿下我,或许这也算是变老的好处之一——不用再跟年轻人争强斗狠。”

主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和我们那个年代相比,比赛可是大有不同了。”

“虽然大家嘴上抱怨,但我觉得这不能算是一件坏事,总体上看,自从我们取消未经认证的业余选手资格之后,大家的剑法进步了多少。”

“可是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切身实地地站在那部分人的视角看待整个问题。”

“的确如此,”李榆说道,“他用余光瞥到妻子脸上甜美的耐心表情,并且明白袭击跟主席聊天的时间有些过于漫长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如今传统剑法相比十年前至少进步了一倍。”

“唯一的缺点也只剩下一个——大家对炼气法的关注度开始下降,在我看来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主席逐渐将语速放缓,他注意到新娘正在李榆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符咒学院的学生们似乎要开始离开了,”李榆侧着耳朵,妻子的头发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于是他只得起身去和学院的一众年轻人道别,大家看到主人公的离开,于是三三两两起身告辞,派对迅速变得冷清起来。

布罗和雪茜在外面等待自己的轿子和马匹,太阳落山后,寒气逐渐弥漫了上来,等他们经过尽头街角的时候,繁星已经铺满了天空,这又将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李榆对雪茜说道,同时尽可能的压低声音,“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但我实在没有听清那位姑娘的名字,只记得十分拗口。”

“臻雅。”

“什么?”

“臻——雅——”她拉长音节,重复道。

“仪式的时候我仔细听了半天,也许主席的发音确实有些奇怪,他说了这么多话,我基本没听清他都嘟囔了些什么,而直到最后,我也不好再去问李榆,可我不能一辈子都管她叫‘敬元殿第一界师的好夫人’吧?”

“这是景平族的名字,”雪茜说道,“出了他们,没人会用这个姓氏,但这个名字听起来比我想象地优美得多。”

他们的轿子停在长长的阶梯下面,宽阔的广场上面风刮得越来越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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