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典籍阁深夜走火,我掉进了地底密室!

换源:

  陈玄的道袍下摆扫过典籍阁的木梯时,第三层的雕花窗正漏进一缕月光,恰好落在他腰间的青铜镜上。

他扶着木栏的手微微发紧——那面镜子自进了阁楼便开始发烫,像块烧红的炭,隔着粗布腰带烙得皮肤生疼。

守门的老修士还在楼下打盹,鼾声混着更漏的滴答声,在空荡的阁楼里撞出回音。

陈玄背对着楼梯,右手悄悄探进怀里,摸出哑婆婆临终前塞给他的铜符与木牌。

两枚物件刚一接触,青铜镜突然嗡鸣起来,镜面上的纹路泛着幽蓝光芒,竟与铜符上的刻痕产生了细微共振。

这不对劲。陈玄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哑婆婆说过,这铜符是护命的东西,木牌上的玄字是他的乳名。

可此刻两枚旧物像被施了引魂术,震颤的频率比他在柴房时快了三倍不止,连带着他藏在袖中的阴阳眼都泛起热意——那是瞳术即将发动的征兆。

他迅速把铜符木牌塞回怀里,转身走向最里侧的书架。

《青竹志》《大凉野史》《修士杂记》...书名在月光下泛着旧纸的黄,陈玄的目光扫过第三排最末的《镇北侯轶事》,指尖刚要触碰书脊,眼底突然闪过一道灰芒。

阴阳眼自动运转了。

他看见那些古籍表面浮起一层若有若无的光——有的是淡青,有的是暗褐,唯独到了最角落的檀木柜前,所有光芒突然扭曲成一道细流,像条无形的线,直往柜身缝隙里钻。

陈玄屏住呼吸,装作翻书的模样凑近,指节轻轻叩了叩柜面。

咔。

细微的机括声惊得他后颈汗毛倒竖。

下一秒,檀木柜表面的木纹突然活了,如蛇群游走般组成一个玄奥阵图,他的手掌像是被磁铁吸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操!陈玄咬着牙稳住身形,却还是被那股吸力扯得踉跄。

等他再睁眼时,已站在一条向下延伸的青石暗道里,头顶的机关闭合声像闷雷,震得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镜,镜面映出四壁的符文——那些纹路不是刻上去的,倒像是用鲜血画就,每一笔都带着腥甜的气息。

镇北侯...陈玄望着石壁上隐约可见的麒麟图腾,喉咙发紧。

他记得三岁那年,父亲的铠甲上就绣着这种瑞兽,母亲总说玄儿以后要做小侯爷,可转天他就成了青竹观最末等的道童,记忆里只剩满地的血和哑婆婆颤抖的手。

暗道尽头是间石室。

陈玄刚跨进去,脚边的青石板突然亮起幽光,中央悬浮着一块残破玉简和一卷泛黄古卷。

玉简表面布满裂痕,却仍有灵光流转;古卷封皮上的镇北侯血脉封印录七个字,像用刀刻进去的,每个笔画都深可见骨。

逆炼青竹。陈玄凑近玉简,看清了上面的篆字。

他的手刚要触碰,玉简突然迸发刺目白光,一个虚影从中浮起——那是个穿玄色锦袍的老者,眉骨处有道刀疤,眼神像淬了冰的剑。

能至此者,若非天命所归,便是贪婪之徒。残魂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磨,唯有识得真言者,方可窥见传承。

陈玄的阴阳眼又热了。

他看见虚影背后浮现出几行模糊文字,普通人的肉眼根本看不见。是了,这是专门留给阴阳眼的。他深吸一口气,运转瞳术,那些文字突然清晰起来——竟是逆练《青竹诀》的具体法门,以死气逆行冲击淤塞经脉的详细步骤!

原来...原来我不是废柴。陈玄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想起这些年被同门踹翻的药碗,被师侄们抢走的灵米,想起自己跪在演武场被人用剑指着说永远凝气三层时,哑婆婆偷偷塞给他的糖块。

此刻石室的火把在他眼底跳动,照得他眼眶发红,原来只是我练反了。

残魂的虚影突然消散,玉简啪地落在石台上。

陈玄慌忙接住,却见古卷自动翻开,第一页赫然是幅血脉图谱,最中央的名字用朱砂点着——陈玄,镇北侯陈正之嫡子。

父母...他的声音发颤,手指抚过图谱上的血痕,你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谁抹了我的记忆?

石室外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陈玄猛地抬头,阴阳眼瞬间扫过暗道——有三道人影正快速接近,为首那人腰间挂着青竹观副掌教的玉牌,正是赵元清。

糟糕!陈玄迅速把玉简和古卷塞进怀里,转身寻找退路。

可当他再回头时,石室中央的石台已恢复原样,连符文都淡了下去。

他咬咬牙,顺着暗道往回跑,青铜镜在腰间撞得生疼,却比任何时候都烫得厉害。

与此同时,青竹观最深处的书房里,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

赵元清合上手中情报,羊皮纸上赫然写着典籍阁三更异动。

他指尖摩挲着袖中半块青铜镜,转头对阴影里的孙烈道:去查查,是谁碰了那东西。

孙烈阴鸷的目光在烛火下一闪:是。

赵元清望着窗外的月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三十年了,该醒的,也该醒了。

赵元清指尖的烛火忽明忽暗,将孙烈的影子拉得老长。别惊动他,但也不能让他太顺利。他话音未落,孙烈已躬身退至门口,腰间的青竹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副掌教亲传弟子的标识。

同一时刻,观外巡逻道台的秦风正握着巡夜铃,铃身突然发烫,灵纹处渗出细小红光。典籍阁方向有异常灵波。他皱了皱眉,把铃铛往怀里一揣,提剑往阁楼赶去。

陈玄贴在石柱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撞着石壁回响。

头顶传来木梯吱呀声时,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是孙烈特有的脚步,重得像踩在人脊梁骨上。

果然,两道身影从暗道口的缝隙里漏进来,孙烈的玄色道袍扫过他方才站过的檀木柜,袖口翻起时,陈玄瞥见一抹银光——是淬毒的柳叶刀。

秦执事,这典籍阁百年没进过人了。孙烈的声音像蛇信子扫过耳畔,莫不是老鼠碰翻了烛台?他说着抬手敲了敲檀木柜,陈玄的呼吸骤然一滞——那正是触发机关的位置!

可柜面纹丝不动,只落了层积灰。

孙烈的手指在柜角抹了把,凑到鼻尖嗅了嗅:灰是新落的。

秦风的剑穗在腰间晃了晃:我去查二楼。他转身时,陈玄的阴阳眼扫过他腰间的巡夜铃——铃身还泛着暗红,像滴凝固的血。

孙烈望着秦风的背影,嘴角勾起半寸冷笑,指尖迅速在柜脚弹了弹。

陈玄看见几粒灰白色粉末簌簌落下,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是追踪香灰,沾到衣角便三日不散。

脚步声渐远后,陈玄贴着石壁滑坐在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他摸出怀里的古卷,泛黄的纸页在阴阳眼下泛着淡金,人为封印四个大字刺得他眼眶发疼。原来不是天生废柴...他的喉结动了动,想起昨日被大师兄踹翻的药碗,药汁溅在青石板上,像极了三岁那年见过的血。是有人封了我的经脉。他攥紧古卷,指节发白,是谁?

赵元清?

还是...灭我满门的凶手?

你眉心有侯府印记。

沙哑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

陈玄猛地抬头,残魂的虚影竟比先前凝实三分,眉骨处的刀疤像活过来的蜈蚣。千年了,终于有人能看见这血脉封印。残魂抬手,陈玄的眉心突然发烫,他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可阴阳眼里,一道淡金麒麟纹正从皮肤下浮起,与石壁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唤醒血脉之力,可解宿命。残魂的声音开始发颤,但代价...它的虚影突然扭曲成碎片,是你最珍视的东西。

轰!

地动山摇。

陈玄踉跄着扶住石台,青石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他看见阶梯尽头有团幽绿磷火,像双眼睛正盯着他。

走,还是留?陈玄攥紧腰间的青铜镜,镜子烫得几乎要融化,却让他想起哑婆婆临终前的话:玄儿,你要活成一把刀,割开所有欺辱你的人。他望着裂开的缝隙,又摸了摸怀里的《血脉封印录》——父母的名字还在上面,血痕未干。

我倒要看看,这宿命能拿我怎样。

陈玄咬着牙迈出第一步。

身后传来闷响,密室入口轰然闭合,最后一线天光被切断。

他摸出火折子点燃,昏黄的光映着阶梯两侧的壁画——全是镇北侯府的战旗,麒麟踏碎妖魔,鲜血染红天际。

磷火在前方忽明忽暗,像在引他走向某个早已写好的答案。

而此刻的典籍阁外,孙烈站在阴影里,望着掌心的追踪香灰泛着幽蓝。陈玄...他舔了舔嘴唇,把香灰收进玉瓶,你以为能逃出副掌教的手掌心?远处传来秦风的脚步声,他迅速收敛表情,对着巡夜执事抱了抱拳:秦师兄,看来真是老鼠闹的。

秦风望着典籍阁漆黑的窗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他握紧剑柄,却没注意到,孙烈袖中玉瓶里的香灰,正随着夜风,缓缓飘向密室闭合的方向。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