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试剑会杀局,谁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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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剑台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暗,四周木栏外挤满了青竹观的弟子,议论声像群蜂嗡鸣。

陈玄踩着露水走上台时,后颈还带着昨夜草棚里的草屑——那是他故意没拍干净的,为的就是让台下人瞧着更像个没出息的废柴。

快看,那不是陈玄么?左边穿灰布道袍的外门弟子扯着嗓子喊,听说老观主留他到试剑会,就是给个体面逐出门墙的由头!

嘘——右边扎着双髻的小弟子捅了捅他,没见高台上坐着赵长老和大师兄么?

这废柴要是再出糗,指不定能博两位大人一笑呢。

陈玄垂着眼,任由议论像针一样扎过来。

他的目光却悄悄扫过高台中央的石案——赵元清正用拇指摩挲着腰间玄色玉牌,那玉牌纹路与前日在影蛇帐中见到的密信暗纹如出一辙;李靖则垂眼拨弄茶盏,茶沫在盏中打旋,可睫毛下的阴影里,分明有冷光闪了闪。

这二人的镇定,倒像裹着糖衣的毒丸。陈玄喉间溢出极轻的笑,袖口下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腰间断针——那是哑婆婆用三十年竹根雕成的,藏着镇北侯府的密纹。

第一轮,陈玄对阵王岩!执刑弟子的铜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王岩踩着木阶上台时,腰间佩剑嗡地轻鸣。

陈玄注意到他的指节泛着不自然的青,像是被什么东西攥过似的。

还未交手,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先撞进鼻腔——是妖气!

陈师弟,小心了。王岩咧嘴一笑,可眼底没有半分同门切磋的温和,倒像被什么东西扒了皮,露出底下的狠戾。

陈玄踉跄着后退,脚步虚浮撞在擂台边的木柱上。

哄笑声炸成一片,连高台上的赵元清都掩着袖子低笑。

可他弯腰假装捡掉落的木簪时,阴阳眼已扫过王岩掌心——一道暗青色的鳞纹正顺着血管往手臂爬,像条活物。

果然是赵元清那老匹夫。陈玄指甲掐进掌心,前世记忆里,镇北侯府灭门夜,刺客身上也有这种妖气。

他早该想到,李靖总说王岩最近修炼刻苦,哪是什么刻苦,分明是被妖物夺了神智当刀使!

看招!王岩的剑带着破空声刺来,招式是李靖亲传的青竹三刺,可第三刺的角度偏了半寸——那是被妖气搅乱了经脉。

陈玄侧身避开,袖中竹叶在掌心硌出红印。

昨夜哑婆婆留的试剑台,镇北令还在眼前晃

王岩的剑势越来越急,每刺出三招,左肩便会不受控制地微沉。

陈玄退到擂台边缘,脚尖碾过青石板上的裂痕——那是他前日夜里用断针刻的记号。

就是现在!他猛地顿住脚步,逆练《青竹诀》的口诀在脑海里炸开。

原本淤塞的经脉像被火舌舔过,灵力逆流而上,在丹田处撞出一团热流。

王岩的剑刺到面门时,陈玄突然抬手扣住他手腕,借势旋身,右膝狠狠撞向对方胸口。

咔嚓!

王岩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砸在擂台边的木栏上。

他腰间的储物袋裂开,几枚青黑色的鳞片叮叮当当滚落在地——正是妖修凝练的鳞甲。

全场瞬间安静,连鸟雀振翅声都清晰可闻。

这...这是凝气四层的灵力波动!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议论声轰然炸开。

外门弟子瞪圆了眼,内门的师姐们攥紧了帕子,连向来板着脸的执刑堂弟子都忘了敲铜锣。

高台上,赵元清的茶盏当啷落地,溅湿了他绣着云纹的道袍;李靖的手指捏着茶盏边缘,指节白得几乎要裂开,目光像淬了毒的剑,直戳陈玄后心。

陈玄弯腰捡起王岩掉落的鳞片,在掌心掂了掂,抬头看向高台:王师兄这招,怕不是跟山里头的妖物学的?他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精准扎进满场寂静里。

赵元清的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执刑弟子的铜锣又响了。

第一轮,陈玄胜。

陈玄擦了擦掌心的汗,转身走向抽签箱。

木箱里的竹签发出沙沙轻响,他的指尖刚要碰到最上面那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皮靴碾过青石板的声音。

下一轮,抽的是...执刑弟子的声音突然顿住。

陈玄回头,正撞进吴烈沉如水的目光里。

这位向来公正的执刑弟子今日腰间多了块玄铁令牌,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和影蛇帐中那道暗光,像极了。

他垂眼看向抽签箱,最上面那根竹签的刻痕在晨露里泛着幽光。

第二轮的对手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抽签箱里的竹签在晨雾中泛着幽光,陈玄的指尖悬在最上方那根刻痕前,忽闻身后传来玄铁摩擦的轻响。

吴烈不知何时已站到擂台中央,腰间那枚玄铁令牌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像块浸了毒液的铁砣。

第二轮,陈玄对阵吴烈。执刑弟子的声音发颤,显然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台下瞬间炸开锅。

外门弟子交头接耳:吴师兄可是执刑堂首座大弟子,凝气九重的修为!内门弟子攥紧帕子:陈玄刚赢了王岩,这是要被碾成渣啊?高台上,赵元清的指尖在石案上敲出极轻的节奏,李靖则垂眼摩挲着腰间玉佩,嘴角勾起半分若有若无的笑。

陈玄望着吴烈走来的身影,喉间泛起苦意。

前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睛——清明中裹着浑浊,像是被线牵着的提线木偶。

吴烈的步伐比往日僵硬三分,袖口随着动作晃出一线暗红,那是被灵力强行压制的妖气。

阴阳眼扫过他的衣袖,一枚三寸长的黑钉正贴着肋骨插在肉里,钉身刻满扭曲的咒文,每道纹路都渗着暗紫色的血。

镇魂钉。陈玄心底一沉。

这东西他在镇北侯府的古籍里见过,专克修士神魂,被钉者会在关键时刻失控,沦为施术者的傀儡。

赵元清好狠的手段,竟连向来公正的吴烈都算计了。

得罪了。吴烈的声音像裹了层砂纸,他抽出腰间佩剑,剑鞘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陈玄注意到他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指节因用力泛白——这不是吴烈的本意,他在和钉中妖力对抗。

师兄,你袖口的钉子。陈玄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吴烈的剑尖微微一颤,眼底闪过刹那清明。

可不等他回应,镇魂钉突然泛起黑光,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剑势如电劈来!

陈玄踉跄着后退,靴底碾过前日刻的裂痕。

逆练《青竹诀》的灵力在经脉里倒转,他故意让左肩下沉半寸,看似狼狈地躲过第一剑,却在擦身而过时,将袖中温热的玉简按进吴烈怀中。

那是他前夜潜入赵元清密室顺走的密录,里面记着妖修与青竹观内鬼的交易。

这是你被利用的证据。陈玄借势撞向吴烈手臂,低声道。

吴烈的剑势顿了顿,镇魂钉的黑光弱了几分。

陈玄趁机旋身,指尖弹出三片竹叶——正是哑婆婆教的虚影幻身术。

三道残影在擂台炸开,吴烈的剑噗地刺进左边虚影,却见中间那道身影已闪到他身侧。

清醒些!陈玄掌心按在吴烈后颈,一缕灵力顺着大椎穴探入。

吴烈浑身剧震,眼中的竖线瞬间溃散,镇魂钉当啷掉在地上,钉身裂开蛛网状细纹。

台下弟子们只看见陈玄左闪右避,吴烈的剑始终差半寸刺不中要害,却没人注意到吴烈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第二轮,陈玄胜。执刑弟子的铜锣声比之前轻了三分。

吴烈低头看着掌心的玉简,喉结动了动,最终将它塞进袖中,转身时深深看了陈玄一眼——那眼神里有感激,有震愕,还有一丝未消的挣扎。

高台上,赵元清的茶盏已换了第三轮,石案下的手指几乎要掐进肉里。

李靖终于站了起来,玄色道袍在风里翻卷:第三轮,我亲自会会这位废柴师弟。

全场哗然。

大师兄亲自下场,这在青竹观试剑会百年历史上还是头一遭。

陈玄望着李靖腰间晃动的玉牌,前世记忆突然翻涌——那日镇北侯府被血洗时,带头的刺客腰间就挂着同样纹路的玉牌。

李师兄这是怕我赢了没对手?陈玄扯了扯嘴角,眼底却冷得像腊月的冰。

他能感觉到,李靖的灵力波动比往日强横三分,显然服了什么违禁丹药。

更要紧的是,对方袖中隐隐透出法器特有的嗡鸣——是封灵锁。

小心了。李靖的剑出鞘时带起一阵腥风,招式却是青竹观最正宗的竹影三叠。

陈玄假意用断针抵挡,却在第三招时突然撤力,断针当啷落地。

李靖

阴阳眼在陈玄眼底流转。

他盯着封灵锁的纹路,突然瞳孔一缩——链身某处有道极细的裂痕,裂痕里嵌着半枚铜符,正是哑婆婆当年塞给他的保平安物件!

原来这法器曾被哑婆婆以玄功镇压过,留下了破绽。

去!李靖厉喝一声,封灵锁已缠上陈玄手腕。

陈玄不躲不闪,逆练的灵力如洪流倒灌进锁身。

裂痕处突然爆起金光,封灵锁像被踩了尾巴的蛇,唰地弹回,反而缠上李靖的脖颈!

你......李靖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拼命扯着锁链,可咒文越缩越紧。

高台上,赵元清猛地站起,道袍下的手死死攥住石案边缘,指节发白如骨;柳如烟扶着栏杆的手微微发抖,眼底闪过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亮色。

陈玄弯腰捡起断针,在掌心擦了擦。

他望着李靖扭曲的脸,轻声道:李师兄,这锁......怕是认错主了。

台下弟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

李靖的灵力在锁中疯狂翻涌,可封灵锁的咒文却越勒越紧,他的玄色道袍被冷汗浸透,整个人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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