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探典籍阁,妖魔密道现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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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在洞壁上靠了整整一夜。

青铜令牌在掌心烙出红印,他却舍不得松开。

哑婆婆布包上的针脚被月光镀成银线,每一针都像扎在他心口——那个总把烤红薯掰成两半、用布满老茧的手给他捂额头的老人,怎么会和小心二字扯上关系?

镇北侯府的紫心莲子......他低头盯着腰间的布包,喉结滚动两下。

前世记忆里,母亲总把莲子泡在玉壶里,说这是能温养血脉的宝贝。

可哑婆婆若只是杂役,怎会有这等贵重物?

又怎会知道赤纹石的秘密?

洞外夜枭第二声啼鸣响起时,陈玄突然攥紧了袖中短刀。

刀鞘上的凹痕硌着掌心,像老哑婆缝补道袍时顶针留下的印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没了犹豫——去南岭前,得先弄清楚青竹观里藏着什么。

老观主残魂曾说过,当年镇北侯府灭门案,有青竹观弟子的影子。

而典籍阁最深处那卷《镇北旧录》,他上次翻到一半被赵元清的亲传弟子打断,里面似乎夹着半枚妖丹的拓印图。

或许能找到妖魔勾结的证据。陈玄摸了摸怀里的令牌,它此刻安静得像块普通铜铁,倒让他更觉不安。

东方鱼肚白刚爬上山顶,他就把洞府里的痕迹抹了个干净。

道袍下摆沾着的泥点被他用草叶蹭掉,短刀重新绑在小腿内侧,连布包都塞进了最里层的衣襟——若真有人盯着,得让对方以为他还蒙在鼓里。

三更时分,青竹观的更鼓声敲过第三遍。

陈玄蹲在典籍阁后墙的老槐树上,看着最后一拨巡逻弟子举着火把走远。

月光透过槐叶在他脸上投下碎影,他借着这点光摸出怀里的细铁丝——这是白天在杂役房捡的,哑婆婆编竹筐剩下的。

咔嗒一声,窗闩应声而落。

他猫着腰钻进去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像被什么盯着。

陈玄反手按住短刀,等了半盏茶时间,除了烛台上将熄的灯花,再没别的动静。

典籍阁的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陈玄熟门熟路摸到最里层的檀木架,指尖在《大凉地理志》《青竹历代掌门录》上一一划过,最后停在最底层那卷褪色的《镇北旧录》。

卷轴刚被抽开半寸,他就察觉异样——原本压在卷轴下的青砖,边缘竟比周围高出半分。

陈玄屏住呼吸,用指甲轻轻一抠,青砖吱呀一声松动了。

腐臭的气息猛地涌出来,像有人往他鼻腔里塞了团烂鱼肠子。

陈玄踉跄后退半步,短刀已经出鞘。

等视线适应了黑暗,才发现青砖下是个半尺见方的窟窿,正往外渗着黑褐色的黏液。

果然有问题。他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里,窟窿边缘的砖缝间嵌着几根黑毛,油亮亮的,比寻常野兽的毛粗上两倍。

陈玄把火折子别回腰间,阴阳眼悄然开启。

眼前的景象顿时扭曲起来——原本素白的墙壁上,浮现出一丝丝黑红交织的纹路,像活物般顺着砖缝爬向窟窿。

他顺着纹路看过去,那些颜色越往深处越浓,最后汇集成一道若有若无的细线,直往地下钻。

妖气。他压低声音,掌心沁出冷汗。

前世他见过妖魔作祟,这气息和山外那户猎户家的邪祟一模一样,却更浓烈十倍。

窟窿下方传来细碎的响动,像铁链在地上拖行。

陈玄握紧短刀,单脚踩住窟窿边缘,慢慢往下滑。

墙内的密道比他想象中宽敞,头顶的石缝里渗着水,滴在地上发出叮咚的脆响,却掩不住越来越清晰的咒语声——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直接钻进他耳朵里,每个音节都带着蚀骨的寒意。

......以血为引,以骨为媒...

陈玄的脚步顿住。

这咒语他在《万妖录》里见过,是妖魔召唤邪灵的禁术。

他顺着声音往前走,阴阳眼里的黑红纹路愈发密集,在墙面凝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张着嘴像是要扑过来。

突然,前方传来咔的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脆响。

陈玄的呼吸瞬间凝滞,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尖直指声音来源。

月光从头顶的石缝漏下来,照在地上的一道水痕上。

陈玄盯着那水痕,瞳孔骤然收缩——水痕里浮着半片青竹叶,叶尖染着暗红的血,正是青竹观外门弟子腰牌上的装饰。

他的手指慢慢收紧,短刀几乎要嵌进掌心。

密道里的腐臭更重了,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像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将他笼罩。

陈玄深吸一口气,往前又迈了一步。

这一步下去,他的鞋尖碰到了什么。

低头望去,月光刚好照亮那团东西——是一截染血的腰带,青竹观外门弟子特有的竹节纹,还在往下滴着黑褐色的黏液。

陈玄的鞋尖重重磕在那截染血腰带上时,密道里的腐臭味突然浓重了十倍。

他顺着腰带往上看,月光漏进石缝的角度恰好照亮前方——一具蜷缩在墙根的尸体正缓缓抬起头,青竹观外门弟子特有的竹纹道袍被撕成碎片,脖颈处翻卷着暗紫色的伤口,蛆虫正从溃烂的皮肉里钻出来,在尸体额间爬成诡异的图案。

师...兄?陈玄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认出那具尸体是前两日还在山脚下帮他捡药草的外门弟子王二牛,少年总爱把新采的野菊别在腰间,此刻那朵干花正黏在尸体变形的指节上,被黑褐色黏液泡得发皱。

阴阳眼自动开启的瞬间,陈玄倒抽一口凉气——尸体周围缠绕着无数灰黑色丝线,正顺着七窍往地下钻,而本该消散的魂魄竟被钉在尸身上方,像团被抽干了光的萤火,随时要碎成星子。

《青竹诀》!他咬碎舌尖,腥甜的血混着灵力喷在掌心,按上尸体额头。

逆练的功法在经脉里炸开灼热的流火,那团萤火突然剧烈震颤,王二牛浑浊的眼珠竟缓缓转动,喉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鸣:血...瞳...子...赵元清...背...

话音未落,尸体脖颈处的伤口突然裂开,黑红色的液体噗地喷了陈玄满脸。

他踉跄后退,袖中短刀当啷落地——那根本不是血,是无数蠕动的细虫,沾到皮肤就开始啃噬血肉,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

畜生!陈玄反手抽出靴底短刃,正要斩向虫群,密道深处突然传来骨骼摩擦的声响。

他抬头望去,三双幽绿的眼睛正从黑暗中浮起,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被妖力催生的恶犬妖!

低阶妖魔。陈玄抹去脸上虫液,逆练的《青竹诀》在丹田凝成冰锥。

阴阳眼里,每头恶犬妖的腹腔都有个豆大的光点——妖核。

他左脚点地旋身,短刃划出银弧,第一头恶犬妖的咽喉刚被划破,他的指尖已扣住其腹下三寸:封!

灵力如钢针般扎进妖核周围的脉络,恶犬妖的嘶吼戛然而止,妖核啵地弹出,还带着温热的腥气。

第二头恶犬妖扑来时,陈玄已将短刃咬在嘴里,左手结出青竹观禁术锁魂印,右手接住妖核时故意松了松——恶犬妖的利爪擦着他肩头划过,却撞进他布下的灵力陷阱。

蠢东西。陈玄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第三头恶犬妖的妖核刚入手,密道里突然响起咔嚓一声。

他顺着声音望去,王二牛的尸体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被虫群啃噬的胸口里,竟滚出一卷泛黄的密卷。

陈玄扯下衣角裹住手,将密卷拽出来时,封皮上的血字刺得他瞳孔收缩:百宗渗透计划·大凉篇。

他匆匆翻页,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第一页就贴着青竹观的地形图,观主赵元清的名字被红笔圈了三次,旁边批注:已用蛊毒控制,可随时替换为傀儡;第二页画着各宗内奸名单,最上面赫然写着镇北侯遗孤陈玄,需重点监视;第三页夹着张草图,正是他方才发现的密道,终点标着血池·妖魔降临口。

青竹观...竟成了妖魔的跳板。陈玄的手指捏得发白,密卷最后一页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是王二牛的笔迹:发现典籍阁密道,见血瞳子与赵元清交易妖丹...他们要拿外门弟子祭血池...

小废物倒是有点本事。

阴冷的笑声像冰锥扎进耳膜。

陈玄猛地抬头,密道尽头的黑暗里,一道猩红身影正缓缓走出。

月光照在对方脸上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那是张戴着人皮面具的脸,左眼位置却开着血洞,暗红的瞳孔从洞后望过来,像两团烧红的炭。

可惜...血瞳子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他抬手扯下脸上的人皮,露出底下爬满鳞片的青灰色皮肤,你今天也别想活着出去。

陈玄握紧手中的妖核,逆练的《青竹诀》在经脉里翻涌成潮。

他能感觉到,血瞳子身上的妖气比之前遇到的妖魔强了百倍,甚至压得他喘不过气。

更可怕的是,对方身后的黑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骨骼断裂声——有更庞大的东西,正在密道深处苏醒。

想走?血瞳子歪头笑了,指尖弹出一道黑芒。

陈玄本能地侧滚,黑芒擦着他发梢钉进石壁,炸出个焦黑的窟窿。

他借着这个机会退到密道转角,目光扫过怀里的密卷和王二牛尸体上的野菊,喉咙突然发紧——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了。

血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陈玄的神经上。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令牌,原本安静的令牌突然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

前世记忆里闪过一道白光,他猛地想起老观主残魂的话:镇北侯的血脉,是破局的关键...

来啊。陈玄抹掉嘴角的血,逆练的灵力在指尖凝成青竹形状的光刃,我倒要看看,你这妖魔使者,能有多厉害。

血瞳子的猩红身影已经走到五步之外,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线,嘴角咧到耳根:有意思...你身上,有我主人的味道。

话音未落,密道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撞破了石壁。

陈玄的阴阳眼在黑暗中骤然亮起,他看见血瞳子背后的妖气突然暴涨,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正从黑暗里探出头来——那是...妖魔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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