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血瞳子出手,生死一线逃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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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玄的后颈沁出冷汗,逆练的《青竹诀》在经脉里烧得发烫。

血瞳子的身形正在膨胀,青灰色鳞片从脖颈爬上面颊,原本的人形皮肤像腐烂的树皮般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虬结的暗紫色筋脉。

他的左眼血洞扩张成碗口大的窟窿,腥热的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滋滋腐蚀出焦痕。

小崽子,尝尝主人的血煞刃。血瞳子的声音里混着两头野兽的嘶吼,抬手间一道暗红刃光破空而来。

陈玄本能地侧扑,那道刃光擦着他右耳削过,一缕黑发飘落在地,发梢还冒着焦糊的青烟。

他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逆练的灵力不受控地翻涌,喉间涌上甜腥——这是强行运转功法的反噬。

密道结构...陈玄咬着舌尖保持清醒,目光扫过两侧石壁上半人高的排水槽。

方才躲避时他注意到,血瞳子每次挥击都精准封死转角,连他缩进水槽的动作都被预判。他早就在这里布过局。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见血瞳子抬起覆满鳞片的脚掌,重重跺在地面——密道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显然有机关被触发。

跑?

往哪跑?血瞳子咧开爬满尖牙的嘴,黑血顺着齿缝滴落,这密道的每块砖,都浸过三任观主的血。

赵元清那老东西怕你们发现,可老子等这天等了二十年。他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面就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陈玄甚至能听见石块下传来的呜咽,像是被封在墙里的怨魂。

陈玄的手指死死抠住腰间的布囊。

囊里装着今早从后山妖窟捡来的妖核,表面还留着他用阴阳眼照出的裂痕。前世记忆里,妖核碎裂能扰乱妖气感知...他想起昨夜老观主残魂在梦中的低语,但必须在妖魔本体未完全显现时用。此刻血瞳子的妖气已凝成实质,黑龙虚影在他背后张牙舞爪,可陈玄没得选——他摸出妖核,指甲深深掐进裂痕。

嗯?血瞳子的瞳孔突然收缩,你身上那股...镇北侯的味道?

陈玄咬碎后槽牙,用力一捏。

妖核在掌心炸开,腐臭的青雾裹着细碎晶屑四溅。

血瞳子的动作猛地一滞,黑龙虚影的尾巴突然抽向他自己,鳞片被刮落一片,露出底下流脓的伤口。

陈玄趁机从布囊里摸出净火符,符纸刚触到指尖就自动燃烧,橙红火焰裹着檀香腾起——这是哑婆婆偷偷塞给他的,说是对付脏东西最管用。

杂种!血瞳子被火焰逼得后退两步,青灰色鳞片滋滋冒着白烟。

陈玄借着这个空档窜到密道顶部,那里有一排拇指粗的铜环,是当年运送典籍的滑轮轨道。

他抓住最近的铜环,逆练的灵力涌入手臂,金属灼得皮肤生疼,可他咬着牙荡了出去。

滑轮在轨道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血瞳子的血刃擦着他脚底斩下,在铜环上留下半寸深的豁口。

想逃?血瞳子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这密道出口早被赵元清用玄铁封了——

话音未落,陈玄已荡到轨道尽头。

他看准出口位置,松开铜环的瞬间屈起右腿,膝盖重重撞在封门的玄铁上。

逆练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向右腿,玄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给我开!他大喝一声,玄铁终于裂开缝隙,陈玄整个人滚了出去,在地面滑出丈余才停住。

剧烈的眩晕袭来,陈玄扶着墙根喘气,这才发现自己跌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

霉味混着丹香钻进鼻腔,墙上褪色的丹字符咒还剩半角,墙角堆着几尊残缺的丹炉,最里面的石台上摆着个青铜药碾,碾槽里还沾着半粒泛着青光的药渣。

这是...陈玄的手指抚过丹炉上的刻痕,那是道童们做标记的习惯——三横一竖,和老观主当年教他刻的一模一样。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逆练的灵力在体内乱窜,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身后传来密道石壁崩裂的巨响,血瞳子的嘶吼近在咫尺:小崽子,老子扒了你的皮——

陈玄抹掉嘴角的血,弯腰捡起脚边半块碎砖。

砖面有新鲜的划痕,像是刚被人用利器刻下的字:观后老槐,根下藏钥。

他把碎砖塞进怀里,转身冲进丹房另一侧的暗门——门后是条更狭窄的地道,隐约能听见风从头顶吹过的声音。

想跑?

没那么容易!血瞳子的爪尖已经勾住丹房门槛,碎石簌簌掉落。

陈玄咬着牙往前冲,地道尽头突然漏下一线天光,他看见头顶的青瓦缝隙里,月亮正被乌云遮住半张脸,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血夜——

砰!

地道出口的青石板被撞开,陈玄滚进一片杂草丛。

他抬头望向青竹观的方向,典籍阁的灯火依旧明亮,可他知道,那盏灯底下坐着的,早已不是他曾经尊敬的观主。

哑婆婆...陈玄摸了摸怀里的密卷,那里还夹着王二牛生前最爱的野菊,等我查清真相,一定回来接你。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目光扫过观后那棵老槐树——树影里,似乎有个佝偻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是...哑婆婆的蓝布围裙。

血瞳子的嘶吼再次传来,陈玄握紧怀里的碎砖,逆练的灵力在经脉里翻涌成潮。

这一次,他不会再当任人拿捏的废柴了。

陈玄跌进丹房的瞬间,鼻尖那缕若有若无的檀木香突然变得清晰——是老观主常烧的降真香。

他踉跄着扶住丹炉,指尖触到炉身刻痕的刹那,后颈汗毛倒竖。

三横一竖的标记,和十二岁那年老观主握着他的手刻下的分毫不差。

是...是他的丹房!陈玄喉结滚动,逆练的灵力在丹田翻涌成热流,将眼眶烧得发酸。

他顾不上后背撞在丹炉上的钝痛,屈指叩了叩炉身——空洞的回响里混着金属震颤,直觉告诉他,这里藏着什么。

血瞳子的嘶吼撞得石壁簌簌落灰,陈玄手指猛地一紧,炉底那道半指宽的缝隙里,一枚暗金色玉简当啷坠出。

他接住时,玉面图腾突然泛起青光——玄色麒麟踏云,爪握九瓣莲花,正是镇北侯府的族徽!

镇北侯...陈玄喃喃念出这个被抹去的名字,前世记忆的碎片如利刃割开意识:雪夜、血火、跪在血泊里的小公子,还有那声玄儿快走的嘶吼。

他攥紧玉简,灵力注入的瞬间,一行细小的金色符文在玉面流转:若见此简,速赴无归崖,真相在彼。

轰!

丹房后墙轰然倒塌,血瞳子的利爪穿透尘雾,带起的气浪掀翻了三尊丹炉。

陈玄被气浪拍在石台上,喉间腥甜喷涌,却死死护着玉简贴在胸口。

他看见血瞳子的鳞片泛着幽蓝,左眼窟窿里翻涌着黑红色雾气,那是妖魔本体即将完全苏醒的征兆。

交出镇北侯遗物!血瞳子的声音像刮过铁板的指甲,爪尖擦着陈玄脖颈划过,在石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壑。

陈玄的指尖触到怀中硬物——哑婆婆塞给他的紫心莲子,表面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赌一把。陈玄咬碎莲子壳,苦涩汁液顺着喉管灌下。

刹那间,一股热流从丹田炸开,像有活物在经脉里翻涌,淤塞二十年的窍穴噼啪作响。

他想起哑婆婆昨夜在他粥里多放的枸杞,想起她替他揉肩时总按的那几个穴位——原来她早就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你...你在干什么?血瞳子的瞳孔收缩成细线,爪尖悬在陈玄天灵盖三寸处不敢落下。

陈玄的生机波动正在疯狂衰减,从凝气三层的鲜活,到凝气四层的薄弱,再到凝气五层的若有若无,最后彻底消失!

自爆?血瞳子退后两步,警惕地扫视四周。

陈玄能看见他鳞片下的筋脉在抽搐——妖魔对生死最敏感,此刻他的生机确实像被抽干的灯油,连阴阳眼都只能看见一片混沌。

算你识相。血瞳子吐着信子凑近,腐臭的气息喷在陈玄脸上,但老子要把你魂魄抽出来,让你看着青竹观被血洗——他突然顿住,爪尖戳了戳陈玄心口,遗物呢?

陈玄屏住呼吸,逆练的灵力在心脏周围结成冰壳。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却让阴阳眼呈现出的生机值始终停在0。

血瞳子又等了片刻,终于骂骂咧咧转身:算你走运,等老子收拾了赵元清,再来扒你的皮!

脚步声渐远,陈玄的额头沁出冷汗。

他数到第十七个呼吸,确认血瞳子已出了丹房,这才顺着夹层缝隙滑进墙内。

霉味呛得他咳嗽,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直到听见密道外传来血瞳子撞开观门的巨响,这才扶着墙缓缓直起身。

无归崖...陈玄展开玉简,金色符文在掌心流转,前世我从未听过这个地名,难道是老观主留下的线索?他摸了摸怀中转暖的紫心莲子壳,突然想起哑婆婆总说莲子心最苦,却能通百脉,原来她早知道他会有这一劫。

咔嗒。

金属摩擦声从角落传来。

陈玄猛地转头,看见那尊半人高的青铜傀儡。

它原本闭合的双眼突然睁开,暗红色光珠在眼眶里转动,关节处的锈迹簌簌掉落——正是他幼年时常见的守观傀儡,当年老观主说它们是用精铁和符阵做的,能护观百年。

目标确认,启动清除程序。傀儡的声音像齿轮咬合,右手臂弹出半尺长的淬毒尖刺。

陈玄后退半步,后背贴上潮湿的墙皮,这才发现傀儡脚边有暗紫色丝线——每根丝线都缠着指甲盖大小的妖丹,正随着傀儡动作渗出黑血。

被妖魔操控了...陈玄握紧玉简,逆练的灵力重新在经脉里流转。

他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类似的咔嗒声,像是有无数齿轮同时转动。

丹房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傀儡的红瞳在黑暗里连成一片,像极了血瞳子那只渗血的左眼。

陈玄,该走了。他对自己说,指尖摸到夹层缝隙里的碎砖——上面观后老槐,根下藏钥的刻痕还在。

但此刻,他望着角落里逐渐逼近的傀儡群,突然意识到:青竹观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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