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龙鳞册现惊天秘,阴阳眼破镜中杀局!

换源:

  夜色如墨,九幽深渊的寒气尚未散尽。

陈玄贴着宫墙的阴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那里还留着方才被黑影划伤的血痕。

他望着天机阁飞檐上晃动的灯笼,喉结动了动。

三百年前的刀光、母亲的眼泪、老哑婆婆临终前的劫字,像被阴阳眼穿成了串,在识海深处灼得生疼。

镇北侯遗孤,阴阳眼宿主......他低笑一声,黑袍下的镇北令烫得发烫,既然是钥匙,总得先看看锁孔里藏着什么。

龙鳞卫的巡逻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玄屏息退进月洞门后的梅树,枯枝扫过他的脸,带起一片刺痛——这痛感真好,比被师弟掐着脖子时的窒息感真实百倍。

等那队玄甲卫的影子消失在东角楼,他脚尖点地跃上屋檐,青竹诀逆练的灵力在经脉里逆流成河,连呼吸声都被压成了游丝。

天机阁底层的青砖缝里泛着幽蓝。

陈玄蹲在窗棂边,阴阳眼缓缓睁开——果然,空气中浮着蛛网状的光纹,每一根都缠着血红色的咒印。镜花水月阵。他想起白无命溃烂的脸,想起那血瞳里的癫狂,国师怕我看出什么?

逆练心法的热流涌到眉心,他的瞳孔瞬间变成金黑双色。

幻象节点在眼底显形:东南第三块砖下藏着引灵石,西北角梁上悬着摄魂铃。

陈玄屈指弹出三枚青竹钉,精准钉入引灵石的薄弱处。咔的轻响里,光纹骤然扭曲,他趁机侧身穿过缺口,靴底刚沾到地面,后颈的汗毛突然倒竖——

当啷。

是龙鳞卫的佩刀刮过门槛的声音。

陈玄本能地滚进书案后,后背抵着积灰的《大凉星图》,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了片刻,又渐渐远去。

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指腹触到镇北令,忽然想起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抱着他在归墟里躲了三天三夜,直到追兵的马蹄声消失在雾里。

这次换我来找你们了。他对着虚空低语,起身走向最里侧的青铜匣。

密库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陈玄用断云枪挑开蛛网,枪尖划过青铜匣的瞬间,嗡的一声轻鸣——这匣身铸着锁魂咒。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镇北令,金纹与匣上的龙鳞暗纹重合的刹那,咒印像冰雪遇阳般消融。原来你早就在等我。他抚摸着匣盖的刻痕,声音发哑。

翻开龙鳞册的瞬间,陈玄的呼吸几乎停滞。

泛黄的纸页上,本该记载皇室秘辛的位置,被一团黑雾笼罩着——影蚀咒,专用来吞噬真相的邪术。

他盯着那团黑雾,金黑双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阴阳眼的终极能力在识海翻涌,像有把火从眼底烧到天灵盖。想看我难堪?他咬着牙催动灵力,偏不遂你愿!

金光从眼底喷薄而出。

黑雾被撕开一道裂缝,一行血字缓缓浮现:镇北侯陈渊,于天启二十三年冬月初三,因窥见国师本体为千年妖尊残魂,遭合谋构陷...

陈玄的手指重重按在纸页上,指甲几乎刺破薄纸。

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母亲抱着他躲进归墟时,怀里的镇北令也是这样发烫;老哑婆婆在墙根画劫字时,眼里的担忧和此刻龙鳞册上的血字,终于拼成了完整的真相。

原来不是意外......他的声音发颤,原来你们早知道......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

陈玄猛地抬头,阴阳眼捕捉到密库大门的门闩正在缓缓下落——那不是风吹的,是被人从外面扣上了。

他握紧断云枪转身,就听见门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影影子那沙哑的公鸭嗓:小友既然来了,不妨多留片刻。

龙鳞册在手中簌簌作响。

陈玄望着被封死的门,忽然笑了。

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在龙鳞册空白处快速画下几行符文——这是要传给青竹观的暗号。

等影影子撞开门的刹那,他已经将龙鳞册塞进最里层的暗格,断云枪斜指门口,金黑瞳孔里跳动着两簇火焰。

来得正好。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我也有话要问你。

密库门闩落下的闷响撞进耳膜时,陈玄的瞳孔已缩成针尖。

他早料到白无命不会让他轻易得手,却没算到影影子这根老骨头会亲自堵门——这老东西守了天机阁二十年,连皇帝私调龙鳞卫都要给他递帖子,此刻正倚在门框上,腰间长刀泛着暗红血光,像淬了千年的怨毒。

小友两次擅闯,当我大凉皇宫是青竹观的菜园子?影影子沙哑的公鸭嗓刮过空气,枯瘦的手指缓缓抚过刀鞘,每一道褶皱里都渗出杀机,上回让你溜了,这回......

话音未落,陈玄的镇魂符已拍向地面。

黄符遇灵即燃,腾起的青烟里炸开闷雷般的震荡波。

影影子的灵识海被这一击搅成乱麻,浑浊的眼珠顿时失了焦距——这符是他用老哑婆婆留的千年雷木所制,专破筑基修士的神识屏障。

趁对方踉跄后退的空档,陈玄脚尖在青砖上连点三下,密库东侧的檀木暗格应声弹出半尺。

影影子的刀刚出鞘三寸,后背便重重撞在暗格上。

陈玄等的就是这一下——暗格里藏着三百年前天机阁的镇阁玄铁,此刻被撞得倾倒,成吨的玄铁压得老太监膝盖咔嗒作响。

他趁机欺身上前,掌心凝聚的逆练青竹诀灵力如钢锥般刺向影影子腕间脉门。

咔嚓!

腕骨碎裂的脆响混着影影子的闷哼,染血的长刀当啷坠地。

陈玄一脚踩住刀身,玄铁的重量让影影子直不起腰,只能仰着脖子瞪他,嘴角溢出黑血——原来这老东西早服了毒蛊,被制住后竟要自尽。

别急着死。陈玄扣住他后颈大穴,灵力如钢索般绞住对方的毒蛊,龙鳞册里的影蚀咒谁下的?

国师要掩盖什么?

影影子的瞳孔剧烈收缩,还未答话,密库外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

陈玄反手将影影子甩进暗格里锁死,转身时正看见三具玄甲龙鳞卫破门而入。

他们的护心镜上刻着大凉镇邪四字,本该庄严肃穆的面容却泛着青灰,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这哪是活人,分明是用尸油养了百年的灵傀!

灵傀无魂,硬拼伤己。陈玄咬碎舌尖,腥甜漫开的刹那,阴阳眼金黑双色流转。

他看见龙鳞卫心口的青铜符印在发光,那是控制灵傀的枢机。

右手迅速摸出迷影香掷向地面,灰白烟雾腾起的瞬间,三具龙鳞卫同时挥剑刺来,剑锋带起的风割得他脸颊生疼。

左边枢机偏上!他低喝一声,断云枪如游龙般挑向左侧龙鳞卫心口。

枪尖擦过符印的刹那,那具灵傀突然顿住,挥出的剑竟调转方向,当地刺穿了中间那具的咽喉。

陈玄趁机闪到右侧,指尖凝聚的青竹诀灵力精准点在最后一具的枢机上——符印碎裂的瞬间,灵傀的鬼火骤然熄灭,直挺挺栽倒在地。

最后那具重伤的龙鳞卫在地上抽搐,喉间发出咯咯声响。

陈玄蹲下身,听见它用将熄的鬼火般的声音低语:他们......不是皇帝的人......是国师......话音未落,鬼火彻底熄灭,护心镜上的镇邪二字突然渗出黑血,腐蚀出两个焦黑的洞。

好个借刀杀人。陈玄擦了擦枪尖的黑血,刚要去取龙鳞册,后颈突然泛起刺骨寒意。

他猛地转头,正看见白无命站在密库中央,手中血色令牌流转着妖异红光,眼尾的朱砂痣红得要滴出血来。

陈小友果然不负阴阳眼之名。白无命的声音像浸在毒液里的丝绸,可你以为揭开龙鳞册的秘密就能翻案?

你以为自己在查真相?他指尖划过令牌,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你不过是块引玉的砖,帮我们打开这扇门罢了。

裂缝中涌出的寒气冻得陈玄牙根发颤。

他望着逐渐扩大的漆黑缝隙,突然想起龙鳞册里的血字——千年妖尊残魂。

可当那只苍白枯骨手从裂缝里探出来时,他的呼吸还是猛地一滞。

那手背上的鳞片般的老茧,腕骨处深嵌的断云斩印记,分明是他幼时伏在父亲膝头见过的——镇北侯陈渊的战刀,每道刀痕都会在主人骨头上留下印记。

父亲?陈玄下意识伸出手,却在触到骨手的瞬间被紧紧攥住。

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直窜天灵盖,他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像三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抱着他躲进归墟时的轻哄:别回头......快走......

枯骨手的指节几乎要嵌进他的踝骨,陈玄却挪不动半步。

密库的裂缝还在扩大,黑风卷起龙鳞册的纸页,血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望着骨手上熟悉的印记,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镇北令——原来从一开始,这局就不是他在破,而是有人在引他入局。

父亲......你究竟......

话音未落,裂缝深处传来低沉的嘶吼。

枯骨手骤然收紧,陈玄的脚踝传来碎裂般的痛意。

他咬着牙抽出断云枪,枪尖却在触及骨手的刹那顿住——那骨节间缠着的红绳,是母亲亲手编的,说要替父亲拴住命数。

黑风卷着龙鳞册的残页扑来,陈玄的视线被血雾模糊。

他望着紧攥自己的枯骨手,忽然明白白无命说的更大的门是什么。

可此刻他顾不上这些了——那只手的温度,像极了三十年前,父亲用体温焐热他冻僵的小脚丫时的温度。

走......

骨手的低语混着裂缝深处的嘶吼,在陈玄识海里炸响。

他握紧断云枪,逆练的灵力在经脉里翻涌成河。

脚踝上的桎梏突然一松,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却见那只骨手已没入裂缝,只留下腕骨处的断云斩印记,在黑风中闪了最后一下。

密库外传来龙鳞卫的脚步声。

陈玄抹了把嘴角的血,将龙鳞册残页塞进怀里。

他望着地面还在渗出寒气的裂缝,金黑双色的瞳孔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疑惑、悲怆、还有一丝近乎滚烫的希望。

父亲......他对着裂缝低语,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我会找到你。

话音刚落,裂缝突然闭合。

陈玄的脚踝传来一阵灼痛,低头望去,那里赫然印着一个骨节形状的青斑,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他摸向怀里的镇北令,发现那枚令牌不知何时也泛起了温热,金纹流动的轨迹,竟与骨手上的断云斩印记完全重合。

密库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玄最后看了眼闭合的地面,转身跃上窗台。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照亮了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这一局,他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却不想从揭开龙鳞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局中关键的一子。

而那只突然出现的骨手,像一盏灯,照亮了他从未敢触碰的真相边缘。

当陈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时,密库中央的地面再次裂开一道细缝。

一只苍白枯骨手缓缓探出,指尖轻轻抚过方才陈玄站立的位置,仿佛在确认什么。

裂缝深处传来一声叹息,混着若有若无的低语:我的儿......你终于来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