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米杆下惊险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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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丧事办完家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平静的像老祖的死亡没有发生过,几天前家里也不曾热闹拥挤,对待死亡感觉大人们就像对待平常事情一般,就像现在刮起来的风来过却不曾有什么念想。

一阵儿风吹来,咦,爷爷有点冷,我搓搓手臂说道。爷爷应声道:嗯,秋天来了,早晚是冷飕飕的,你还穿着短袖呢,去找件外套套上吧。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地里种的玉米已经成熟,父母天不亮就去地里掰玉米,走时我与弟弟妹妹还在睡觉,家里有爷爷在,父母知道爷爷会给我们做吃的所以并不担心我们。这会儿我正端着爷爷给我做的米羹吃着,爷孙俩坐在堂屋门前,爷爷坐门墩上,我坐门槛上。正说着话,大伯家的小女儿过来找我,拉着我就要走。我推着她拉我的手问道:六姐,你要拉着我去哪里?六姐不耐烦的回道:去了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孙子之间嬉戏打闹爷爷向来是比较宽容的,从不大声呵斥。我不太高兴的回她说:我还没吃完米羹呢你等我吃完再去,再说我还要穿衣服呢,有点冷。六姐带着怒气说:吃什么吃,别吃了,我带你去找好吃的。我也是个好吃的,听到有好吃的我眼睛瞬间发亮,问道:什么好吃的?六姐扭头给了我个白眼:去了你不就知道了。说话间拿过我的碗,一个仰头将剩下的米羹喝完,顺手将碗递到爷爷手里说:爷爷你帮忙拿下哈。边说边拽着我往西面去。爷爷没说话,算是默许了。我这六姐也是个不省事儿的家伙,调皮捣蛋,他们家现在有四个孩子。大伯母总共怀了七胎,老大老二是女儿,老三老四夭折了,老五也是女儿送了人养,老六就是这六姐,六姐下面有个弟弟,排行老七,比我大两岁。这六姐能有多捣蛋呢?来听听她的事迹,她时常用棍子撮鸡窝,把正在下蛋的母鸡撮的咯咯叫,母鸡受不了她捣鼓就跑出窝来,母鸡跑了她还没算完,还要将里头的鸡蛋捣碎,念叨不让你下蛋不让你生小鸡。有时也爬树上捣鸟窝,没事干就往树上爬,爬上去就坐那树杈上来回晃着两条腿。她爬树也方便不需要去太远,她家房屋旁的菜地里就有几颗现成的,分别是两颗梨树,三颗杏树,两颗柚子树,一颗桃树,菜地边缘还有一排李子树,她时常坐李子树上,因为李子树矮,比较好爬,三两步就能上去。前不久听说她还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儿。大伯大伯母带着她的两位姐姐去寺庙后的山头上种地了,留她与弟弟在家,还给她准备了一把赶鸡用竹响,吩咐她坐在柚子树下赶鸡,别让鸡把地里刚长出来的菜苗吃了。谁知等大伯大伯母回来一看,哎哟我的老天爷呀,这娃躺在柚子树下不省人事,周身通红,一身酒气。这可把大人们吓得哟,快快快给抱进屋子里去,大伯吩咐着,大伯母一把从地上抱起六姐就往屋里去,大伯则转身去找医生,医生家离大伯家也就七八百米,同住在一个村子里。约莫六七分钟,大伯同医生一道进了屋子。屋子并不宽敞,屋顶用大块木板隔出楼上储粮空间后这间屋子略显矮小。屋中摆放一台地炉,地炉西面是青砖砌的墙,墙体正中开了一扇窗,用十几根木材拼出几十个小正方形窗孔,然后用白纸粘上浆糊封住,南面整墙是木制墙体,墙体西侧开个木门,入门就从这里进,东面也是整墙木制墙体,用来隔开里屋与这间屋子,北面与东面结构相同,此时六姐正躺在靠北墙摆放的着的床上,这是一张有点破旧的木制床,没有任何油漆,深灰色的颜色让它显得是那样陈旧。医生来到床前抬起六姐的手把了把脉,又用手按压几下心脏肚子,转头对大伯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喝醉睡着了,睡一觉醒来就没事儿了。听了医生的话,大伯一家才算松了口气儿。送走医生,也没人在管床上睡着的人,谁让她偷喝酒呢。等她醒来问她喝了多少,她说没多少,就壶里剩下的,大伯让她把壶拿过来看看,指着壶问:里面的都是你喝完的?六姐:对啊,我看你们平时都喝想尝尝味道,坐在那里赶鸡哪儿都不能去挺无聊的,我就把壶抱到树下,刚开始喝了一口还有一点好喝,我就多喝了几口,这时头就有点昏,不自觉的又拿着喝,喝着喝着后面我就不知道了。这不刚醒来你叫我去拿我就去树下把壶捡回来了。大伯:你这那叫一点啊,我这里面剩下的差不多有半斤吧,亏得你命大,没给你醉死。大伯数落了一顿六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她的那些捣蛋往事掰着双手都数不过来。这次不就又来拉着我不知道要干啥。一路拽着我来到我家厨房西侧的菜地里,两人站在高坎边。六姐目视前方神情淡漠的说道:你说玉米杆能不能吃?我疑惑的回答道:不清楚啊,不能吃吧。六姐继续说:我看能吃,你想啊,那玉米是长在这跟杆上的吧,玉米煮来都那么甜,这肯定也甜,而且它长的还很像赶集卖的那种甘蔗。我不说话,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也不确定六姐说的对不对。六姐又说:你去把你家镰刀拿来。我抬头问她:拿镰刀做什么?六姐:不拿镰刀我们怎么砍呀。我反驳道:这不是都已经砍了好久了吗?你看头那里都长霉啦。六姐似似有某种信心的说道:我们就是要砍这种砍过得,把霉的地方砍掉就可以吃了,那种没砍的砍了被你妈知道了我俩都要挨打。你快去把你家镰刀找来。我依然站着不动,想着这事儿好像不能干。六姐不耐烦的大声呵斥道:,快点去啊,你干什么呢?我这才不情不愿的进屋去拿镰刀。刚把镰刀拿过来,六姐便麻溜的接过去转身问:你敢不敢从这里跳下去?我张大嘴巴摇头说道:我不敢,这么高跳下去要摔死啊,旁边那里不是有路下去嘛,我走路下去,你敢跳你跳吧。我话刚说完,六姐就拽着我的手臂往下跳了,就是这么一瞬,两人同时扎进玉米地里,六姐翻了个身,哎哟,叫你跳你不跳,你看搞得我俩都摔了吧,说完低头吹了吹自己擦伤的手臂,再回头看我,只见我脸面朝下,双腿跪地双手微弯撑在地里,下巴鲜血直流,我一面喊疼一面哭。六姐更加恼火的说:哭什么哭,又没摔死,说着就要去拉我,这一拉把她也吓到了,随着她用力一扯,我的头猛的一抬,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喷溅在她脸上,脸上的温热让她愣了几秒,便哭着跑去喊爷爷了,我坐在原地害怕得不敢动,也不敢哭了,因为眼泪流到下巴好痛,爷爷来时见衣襟已被鲜血浸湿,面前的玉米杆此时已被鲜血染红。爷爷看到这场景内心也是无比心慌,手有些颤抖的把我扶起来就赶紧送去村医家里,村医上前观察了伤势,说道:她这伤口这么深,把牙龈都刺穿了。如果缝针的话会好的快些,不过我这里也缝不了,缝针的话她这伤口在脸上,以后这块疤会很难看。我建议就是打针消炎再开些止血的药,伤口涂云南白药包扎。爷爷掉头同意。包扎完后医生说,幸亏是下巴啊,要是在往下几厘米就奔着喉咙去了,你家这娃也是命大,整了这么几回还活着。从医生家回来我就睡着了,可能是吓着了,傍晚父母忙完一天的农活回来。听说了白天的事情父母大吵一架。从那以后我的母亲与大伯母不准两家小孩一起玩儿。如果被发现就会被各自喊回家打一顿,可隔着一条屋檐的距离又怎会不玩到一起呢,每次抱着侥幸心理偷偷摸摸的也要玩的,后来被抓到的次数多了基本上就不一起玩了。有时我见大伯家的孩子在家就过去找她们玩,去了就被几个姐姐赶回家,后面我也不去了。下巴的伤口成了童年时候别人嘲笑她的资本,村民们总笑话她,其中一人最是讨厌,每次都要调侃我问:你每顿吃这么多不长肉也不长个,是不是从你下巴漏出来了,东西吃不进你肚子里去。每当这时候我总是反驳才不是呢,我每天都有吃饱。这人带着讥笑继续说:那你每天都能吃饱还不长个儿,你就是个怪物。我生气怒吼道:我不是怪物,你才是怪物呢。此人又说:你不怪物,那你怎么有两张嘴巴,你看我们都只有一张嘴。你这两张嘴,吃饭的时候哪张吃菜哪张吃饭啊,说完便哈哈大笑。每每遇上这样的人我只能委屈的憋着气,躲去一旁哭。这件事后我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算命的说我这命格是亡者命,如果想要安稳度日就要把我送人养一段或者送去庙里当两年姑子。思虑再三的父母决定把我送人。这是哪门子算命的,尽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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