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的短刀挑开最后一个敌兵的喉咙时,东门的血已经漫过她的绣鞋。
小荷举着药囊从断墙后冲出来,发辫散了半截:“娘娘!陆沉说陛下在南门被围!”
她反手扯下染血的外袍甩给小荷:“东门交给沈青,带伤兵退到偏殿。”话音未落人已冲下城楼,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轮回玉发烫的瞬间,她切换成“明心”人格,眼尾的朱砂痣跟着一跳。
南门的喊杀声比想象中更烈。
秦岱渊的玄铁剑劈开三杆长枪,玄色披风被砍出七八个破洞,每一道剑风都卷着血珠:“暗卫到齐了?”
“到了十七个。”陆沉从屋檐跃下,袖中短刃染着新血,“其余被截在西巷。”
虞望舒反手刺倒偷袭秦岱渊的刀手,刀尖擦过他喉结:“防着点穿灰布甲的。”她扫过对面人群,“他们袖口有线头——是前日太医院药童的针脚。”
秦岱渊的剑突然顿住。
他劈翻的敌兵颈侧露出金鲤刺青,和陈怀远密信里画的分毫不差。
“前朝余孽。”他低笑一声,剑花扫过三人面门,“韩立藏在哪个方向?”
“东南侧楼!”虞望舒踢飞脚边的酒坛,碎瓷片扎进五个敌兵眼眶,“我闻见龙涎香了——李明轩爱用这个。”
话音未落,城墙上突然坠下三具尸体。
张涛踩着尸体跃到檐角,腰间玉牌闪着冷光:“虞姑娘好鼻子。”他指尖一弹,三枚透骨钉直取虞望舒面门。
秦岱渊旋身挥剑,钉尖擦着虞望舒耳际钉进墙里。
他反手扣住她后颈按进怀里,玄铁剑横在两人身前:“陆沉,截住张涛。”
“是。”陆沉的刀已经架上张涛肩膀。
两人在檐角缠斗,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
虞望舒趁机拽着秦岱渊往侧楼跑,短刀在砖墙上划出火星:“李明轩要保韩立!他们在楼里设了机关!”
“你怎么知道?”
“轮回玉今早提示‘楼’。”虞望舒踢开侧楼木门,满地绊马索闪着寒光,“前晚审的内应说漏了嘴——李明轩的书房在侧楼三层。”
楼上传来重物倒地声。
韩立的笑声混着铁链响:“九翎国的皇帝和娘娘,来给前朝殉葬?”他站在顶楼栏杆后,手里攥着半块虎符,“这虎符能调十万边军——你们以为南门那五千是全部?”
秦岱渊的剑“嗡”地出鞘。
他正要冲上楼,楼下突然传来急报:“陛下!北门发现两万敌军!举的是……是咱们御林军的旗子!”
虞望舒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想起三日前被换的布防图,想起周统领临死前那句“对不住”——原来不是买通,是灭口。
“他们早摸清了皇宫布防。”她攥紧秦岱渊手腕,“连暗卫的巡逻路线都知道。”
秦岱渊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望着楼下狂奔的士兵,突然冷笑:“好个调虎离山。南门引我来,北门打我空。”他转头看向虞望舒,眼里燃着狼一样的光,“你说,谁能同时知道布防图和暗卫路线?”
虞望舒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陈怀远昨日递的密信最后一句——“药童说李大人总翻库房账册”。
“李明轩。”她咬着牙说出名字,“内应提过,他当年是前朝的司库,管着所有城防图。”
楼上传来韩立的暴喝:“还等什么!杀了他们!”
秦岱渊的剑指向顶楼。
他刚要冲上去,又一个侍卫跌跌撞撞撞进来,铠甲上全是血:“陛下!李明轩带着三千人从朱雀街杀过来了!举的……举的是咱们的龙旗!”
虞望舒和秦岱渊对视一眼。
她摸出怀里的银簪,“局”字在血光里泛着冷光——原来所有的“等”,都是为了让他们掉进这个“局”。
楼外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
虞望舒望着被火光映红的天空,听见秦岱渊在耳边说:“守好我后背。”她握紧短刀笑了,轮回玉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这局,该她破了。
顶楼的铁链“哗啦”一声断裂。
韩立举着虎符冲下来时,正看见虞望舒和秦岱渊背靠背站在楼梯口,一个短刀染血,一个剑指咽喉。
而远处朱雀街的方向,尘土已经漫上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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