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的银步摇撞在沈青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望着沈青跑远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日前陈怀远说御书房密信被动过,昨日早朝秦岱渊提周统领告假,方才李明轩钻进御花园的方向……所有线索串成一根刺,扎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小荷。”她转身抓住丫鬟手腕,“去传我的令:西门调八百人,立刻赶东门。”
小荷点头要跑,又被她拽住:“让陈太医带伤药跟去,伤员撑不住。”
“娘娘!”守城门的侍卫跌跌撞撞跑来,“敌军撞门槌快砸开了!”
虞望舒抄起地上的短刀。
她舌尖抵着后槽牙,意识沉入识海——轮回玉泛起青光,第七人格“明心”悄然苏醒。
这人格最擅察言观色,此刻她扫过周围侍卫:甲胄歪斜的老陈在抖手,是吓的;新来的阿虎攥长枪太紧,骨节发白,是急的;只有左数第三个侍卫,目光总往城墙缺口瞟,喉结动得太频。
“拿下他。”她突然出声。
众人一愣。
那侍卫猛地拔刀,却被虞望舒的短刀抵住咽喉。
“前朝的狼,也敢混进皇宫?”她冷笑,“说,韩立给了你什么?”
侍卫瞳孔骤缩,突然咬舌。
虞望舒反手敲他后颈,对发愣的侍卫吼:“发什么呆?滚木推下去!箭手压云梯!”
城楼下传来闷响,撞门槌又撞了一次。
虞望舒扒着女墙往下看——三千敌军裹着黑衣,举着绘有“韩”字的旗子,云梯上的士兵已经爬了一半。
她摸出怀里的火折子,扔向城下堆着的干草:“烧!”
火舌腾起时,沈青带着人到了。
他举着银步摇大喊:“周统领告假,这是娘娘信物!”城楼上的守兵这才反应过来,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
“娘娘!”小荷突然拽她,“陛下到了!”
虞望舒转头。
玄色披风卷着血风扑来,秦岱渊的玄铁剑还滴着血,剑尖挑翻一个爬上来的敌兵。
他扫过虞望舒染血的裙角,目光沉得像暴雨前的天:“暗格里的布防图被换了。”
“我知道。”虞望舒砍翻扑过来的刀,“有人早买通了周统领。”
秦岱渊的剑划开一片刀光:“韩立跑了。”
“跑得了初一。”虞望舒反手刺向偷袭的敌兵,“跑不了十五。”
两人背靠背。
秦岱渊的剑风带起她的发,虞望舒的短刀擦过他的披风。
城楼下的喊杀声混着火星四溅,直到——
“陛下!娘娘!”
报信的侍卫从城墙缺口挤进来,铠甲裂了道口子,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砖上:“南门……南门发现五千敌军!举的是……是前朝的龙旗!”
虞望舒的短刀“当啷”落地。
她想起李明轩钻进御花园时的佝偻背影,想起陈怀远昨日递来的密信——“太医院新来的药童,袖口绣着金鲤”。
金鲤,是前朝余孽的标记。
秦岱渊的玄铁剑重重插进城砖。
他转身抓住虞望舒的手腕,掌心的轮回玉烫得惊人:“暗卫在来的路上。”
“东门不能丢。”虞望舒抹了把脸上的血,“我带三百人守东门,你……”
“我带暗卫去南门。”秦岱渊截断她的话,“陆沉留下护你。”
远处传来号角声。
虞望舒望着秦岱渊跑远的背影,突然笑了——轮回玉在掌心发烫,像团烧穿黑夜的火。
她弯腰捡起短刀,刀尖挑起敌兵的旗子,“韩”字被血浸透,渐渐模糊成另一个姓氏。
城楼下又传来撞门声。
虞望舒挥刀砍翻扑上来的敌兵,对小荷喊:“去把陈太医的伤药全搬来!”对陆沉喊:“暗格里的密信,等打完这仗,我们再去翻!”
风卷着血腥味灌进喉咙。
虞望舒望着远处南门方向腾起的火光,突然摸出怀里的银簪——那上面刻着“局”字,是三日前轮回玉提示的。
原来“等”不是终点,“局”才刚刚开始。
(结尾:秦岱渊的玄色披风消失在火光里,虞望舒握紧短刀望向南门方向。
城墙下的撞门声还在响,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像擂响了另一通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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