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内奸现形

换源:

  晨雾漫过朱漆门槛。

御花园的门开了半尺。

虞望舒的轮回玉在袖中发烫。

三日前她看见的血字还在——局中局,主谋在君侧。

秦岱渊的手指扣住剑柄。

他闻到的血腥味更浓了,混着晨露飘过来,像浸了血的丝绸。

“陆沉。”他低唤。

暗卫首领从檐角翻下,靴底几乎没沾到露水:“御花园东厢有六具尸体,都是值夜的花房太监。喉管被割断,刀伤齐整。”

虞望舒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咬破舌尖,切换“镜”人格——这重人格最擅读心,能从微表情里扒出谎言。

“沈青。”她突然出声。

侍卫队长正带着人往城墙上搬箭簇,闻声转头。

他腰间的佩刀晃了晃,刀穗是新换的,月白色,和昨日见的玄色不同。

“大人?”沈青额头挂着汗,“可是要调派人手?”

虞望舒盯着他的喉结。

刚才陆沉说花房太监死于寅时三刻,而沈青寅时二刻曾说去校场点卯——校场在御花园西边,点卯何须绕到东边花房?

“你刀穗换得勤。”她突然笑,“昨日玄色,今日月白。”

沈青的手指猛地攥住刀穗:“昨日...昨日泼了茶渍。”

“茶渍?”秦岱渊走过来,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孤记得,御膳房寅时上茶,你点卯在寅时二刻,茶渍怎么沾到刀穗上?”

沈青的脸瞬间煞白。

陆沉的飞针擦着他耳际钉进廊柱。

暗卫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刀鞘抵在他后心。

“说。”虞望舒的声音冷下来,“谁让你杀花房太监?”

沈青突然暴起。

他抽出佩刀砍向秦岱渊,刀光却被虞望舒的银簪截住——簪尖淬着陈太医的见血封喉,正扎进他手腕的寸关穴。

“疼!”他踉跄后退,手腕迅速肿成紫茄,“是...是林婉柔!她拿我娘的命要挟!说只要我杀了知道她私会前朝余孽的太监,就放了我娘!”

虞望舒的指甲掐进掌心。

林婉柔——那个总在她面前掉眼泪的尚书之女,那个说要和她做一辈子姐妹的林婉柔。

“她现在在哪?”秦岱渊的剑抵住沈青咽喉。

“承香殿!她...她让我寅时四刻去送安神香,说皇帝昨夜操劳,要送些宁神的——”

虞望舒突然推开秦岱渊。

她抄起案上的青铜烛台砸向承香殿方向,烛台撞在廊柱上,发出闷响。

“小荷!”她大喊,“带陈太医去承香殿!林婉柔的安神香里肯定有毒!”

小荷的身影如燕掠过廊檐。

陈怀远背着药箱紧随其后,腰间的药囊叮当作响。

秦岱渊抓住虞望舒的手腕:“你去哪?”

“去会会我们的林妹妹。”虞望舒扯出个冷冽的笑,“她不是总说,最见不得血么?”

她袖中的轮回玉突然发烫。新的血字浮现:子时三刻,凤位易主。

晨雾散了些。

承香殿的飞檐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把悬着的刀。

远处传来小荷的尖叫,混着瓷器碎裂的脆响——是安神香被打翻的声音。

虞望舒摸了摸发间银簪,“杀”人格在血管里翻涌。

她看向秦岱渊,他眼底的火还没熄,却多了层她读得懂的温度。

“走。”他拉着她往承香殿跑,玄铁剑在晨风中嗡鸣,“孤倒要看看,她凭什么坐凤位。”

宫墙下的喊杀声又起。

这次不是前朝余孽,是林婉柔养的死士,举着带血的刀往城墙上冲。

虞望舒站在高处往下看。

火光里,那些死士的脸渐渐清晰——竟有一半是她昨日在御膳房见过的厨娘,另一半是绣坊里给她送过帕子的绣女。

“原来她早把人手安插在我身边。”她攥紧秦岱渊的手,“但她不知道...我有七重人格。”

秦岱渊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孤有玄铁剑,有暗卫,有九翎国的江山。”他指向城下,“更有你。”

城下的死士更近了。为首的举着染血的旗子,旗面绣着前朝的玄鸟。

虞望舒切换“将”人格。

这重人格最擅排兵布阵,她扫一眼城墙垛口的箭簇,再看眼堆在角楼的滚木,嘴角扬起冷笑。

“陆沉。”她喊,“让暗卫去烧他们的粮草车——车在御马监后巷,第三棵老槐树下。”

陆沉点头,身影消失在飞檐后。

“沈青。”她转向被按在地上的侍卫队长,“你不是想救你娘?去城北门,告诉守将开闸放护城河的水——林婉柔的死士怕水,你娘在北门外的破庙。”

沈青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被暗卫松了绑,跌跌撞撞往北门跑。

秦岱渊捏了捏她的手:“聪明。”

虞望舒笑:“更聪明的在后面。”她摸出半块虎符,和秦岱渊的那半块合在一起,“前朝的虎符能调兵,可九翎国的虎符...能调孤的羽林卫。”

东方的日光穿透云层。

虞望舒看见羽林卫的银甲在晨雾里闪起光,像条银色的龙,从朱雀大街直扑过来。

林婉柔的死士慌了。

有人想逃,被后面的人砍倒;有人举着刀往上冲,被城墙上的箭雨钉成刺猬。

承香殿方向传来尖叫。

是小荷的声音:“抓住她了!林姑娘想往井里投毒!”

虞望舒和秦岱渊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转过游廊,就看见林婉柔被陈怀远按在地上。

她往日精心梳的螺髻散了,珠钗滚了一地,脸上的粉被泪水冲成两道白沟。

“望舒姐姐!”她哭着扑过来,却被虞望舒一脚踹在肚子上,“我是被李明轩逼的!他说要杀我全家!”

虞望舒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三日前你还在我房里哭,说想给我做桃花酥。那时候你手里的刀,也是李明轩逼你拿的?”

林婉柔的瞳孔骤缩。

虞望舒扯下她鬓边的红珊瑚簪,簪尖还沾着花房太监的血:“这簪子是你十五岁及笄时我送的。你说要戴一辈子,原来...是用来杀人的。”

林婉柔突然笑了。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眼神变得狠厉:“你以为抓了我就赢了?前朝余孽还有十万!他们今夜子时就会攻进皇宫!你和皇帝...都得死!”

虞望舒的轮回玉在袖中发烫。

她知道林婉柔没撒谎——三日前她看见的血字,“子时三刻,凤位易主”,原来指的不是林婉柔坐凤位,是前朝余孽要血洗皇宫,另立傀儡。

秦岱渊的剑抵上林婉柔咽喉:“孤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攻进来。”他转头对陆沉说,“把她关到天牢,用铁水封门。”

暗卫押着林婉柔离开。

陈怀远蹲下来收拾药箱,小荷捡着地上的珠钗,突然惊呼:“姑娘!这帕子!”

她举着块月白帕子,帕角绣着并蒂莲——是虞望舒昨日送林婉柔的。

帕子中间浸着暗褐色的痕迹,有股腥甜气。

“是血。”虞望舒闻了闻,“陈太医,这是?”

陈怀远捏起帕子凑到鼻端:“像是...人血。但带点苦杏仁味,可能掺了毒药。”

虞望舒突然想起,昨日林婉柔说手被刺扎了,她还帮她包过伤口。

原来那不是刺扎的,是她自己割的——用这帕子蘸了毒血,传给谁?

“传给谁?”她掐住林婉柔的手腕,“你把毒血传给谁了?”

林婉柔笑出了声:“传给你最信任的人。”她的目光扫过虞望舒身后,“比如...你的小荷?”

小荷的手猛地一抖。珠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