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斗篷的身影在火光里晃了晃,消失在街角。
虞望舒指尖掐进掌心。
轮回玉烫得像块烧红的炭,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时,秦岱渊的手已经覆上来,带着血的温度:“去偏殿。”
她被拽着往下跑。
暗卫营的火把长龙正往城楼涌,陆沉的刀在人群里劈开血路,刀尖挑着李明轩的半片衣襟——那老东西刚才还在喊“复国”,现在缩在张涛身后直抖。
“王成呢?”虞望舒突然停步。
秦岱渊的剑在墙上划出火星:“陆沉说,王成昨晚喝了你送的茶,吐了半宿,今早跪在御药房求见,说要揭发前朝余孽。”他扯下她腰间的轮回玉,玉上血字还在闪,“你早知道?”
“三天前系统提示凤位易主。”虞望舒切换人格。
指挥作战的那个“她”浮上来,声音像淬了冰的箭,“林婉柔让王成喝茶时,我切了‘医者’人格。茶里有巴豆,王成肚子疼是装的——他要借这由头接近御药房,偷毒。”
秦岱渊瞳孔微缩。
远处传来沈青的喊杀声,侍卫队已经守住了东角门。
“去西门。”虞望舒拽他往相反方向跑,“李明轩的私兵从护城河摸上来,西门守军是张涛的人。”她摸出怀里的令牌拍在他掌心,“让陆沉带暗卫抄他们后路,我去会会张涛。”
“不行。”秦岱渊扣住她手腕,龙袍上的金线擦过她手背,“小荷在西门,陈怀远说她今早给你熬的补汤里有曼陀罗。”
虞望舒脚步顿住。
“是林婉柔的人。”秦岱渊的拇指蹭过她腕间的红痕,“你切‘洞察’人格时,我让人查了小厨房。张涛的表妹在御膳房当差,三天前给小荷送了盒桂花糕。”
更鼓又响了。子时四刻。
虞望舒突然笑了。
她切回“冷静”人格,声音稳得像城墙:“所以王成装病是调虎离山,张涛的人混进西门守军是里应外合,林婉柔毒小荷是断我左膀右臂——李明轩要的不是复国,是要我的命。”
秦岱渊的剑“嗡”地出鞘。
“但王成招了。”他说,“他说李明轩的密信藏在御书房第三块砖下,写着‘玄衣人’会在子时末接应。”
虞望舒的轮回玉突然爆亮。
系统提示音尖叫:“未知变量靠近!未知变量靠近!”
“是刚才那个斗篷人。”她拽着秦岱渊往城墙跑,“去暗卫营!陆沉的人在那,玄衣人要劫的不是李明轩,是——”
“是李明轩手里的前朝玉玺。”秦岱渊突然打断她,目光扫过城下混乱的人群,“李明轩上周三去了城郊破庙,那庙是玄衣人的联络点。”
喊杀声更近了。沈青的声音穿透夜色:“西门告急!西门告急!”
虞望舒切换“指挥”人格。
她推开秦岱渊,从腰间摸出三支响箭:“第一支给陆沉,抄西门叛军后路;第二支给陈怀远,带太医院守御药房;第三支——”她把箭塞进他手里,“你去城楼,玄衣人要的是视野,你在那,他不敢动手。”
秦岱渊攥紧响箭。
他盯着她跑远的背影,龙袍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刚才护她时,有支冷箭擦过他肋下。
“虞望舒!”他喊。
她回头。月光落在她发间的轮回玉上,玉里的血字正在消散。
“等打完这仗。”他说,“你得给孤看第七个人格。”
虞望舒笑了。
她转身冲进西门的混战里,发簪上的银铃叮铃作响——那是小荷今早硬给她别上的,说“主子戴这个,杀起人来好看”。
现在小荷正举着刀砍叛军的腿。
她左脸肿着,显然挨过打,但见了虞望舒,眼睛亮得像星子:“主子!张涛在箭楼!他说要炸了西门!”
虞望舒抽出腰间的匕首。
指挥人格在她脑海里翻涌,她甚至能看清叛军的布阵——二十个拿短刀的在左,十五个拿长棍的在右,张涛躲在箭楼第二层,手里攥着引信。
“小荷,带十个侍卫砍左边。”她扔过去一把剑,“砍腿,别让他们近身。”
小荷接剑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虞望舒这才发现她右手在抖——刚才挨的那顿打,怕是断了骨头。
“换左手。”她踢过去块石头,砸中左边第三个叛军的膝盖,“我数到三,你冲。”
“一。”
“二。”
“三!”
小荷吼着冲了出去。
虞望舒借着她的动静跃上屋檐,瓦片在脚下碎成渣。
箭楼的窗户开着,张涛的影子在烛光里晃动,引信的火折子闪着幽蓝的光。
她摸出怀里的飞针。
这是陈怀远今早塞给她的,说“防着点带毒的”。
飞针破空的声音比风声还轻。
张涛的手腕突然一痛,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他转头,正看见虞望舒踩着窗沿跳进来,匕首抵在他喉间。
“引信在哪?”她问。
张涛笑了。
他吐了口血,染脏了虞望舒的裙角:“在...在护城河底。玄衣人说...炸了西门,九翎国的龙脉就断了。”
虞望舒的轮回玉突然烫得她松手。匕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系统提示音第三次响起,这次带着蜂鸣:“警告!未知变量已接触关键道具!三日后剧情线将彻底重构!”
“玄衣人是谁?”她抓住张涛的衣领。
张涛的瞳孔开始涣散。
他伸手摸向怀里,摸出块玄色玉佩,上面刻着只衔珠的凤凰——和虞望舒的轮回玉,纹路一模一样。
“他说...你不是穿书的。”张涛的血滴在玉佩上,“他说...这玉,本该是他的。”
虞望舒的心跳漏了一拍。
城下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是陆沉的暗卫到了。
他们举着尚书府的羽箭,从叛军背后砍进来,李明轩的私兵像被割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
“主子!”小荷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李明轩被抓住了!他说要见你!”
虞望舒松开张涛。
他的尸体“咚”地倒在地上,手里的玄色玉佩滚到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触手生寒——和轮回玉不同,这玉是死的,没有系统,没有提示,只有冰冷的纹路。
“虞望舒!”
秦岱渊的声音从城楼传来。
他站在最高处,龙旗在他身后猎猎作响,手里举着那支第三支响箭,还没放。
“玄衣人在城外接应!”他喊,“陆沉说,护城河底有船!”
虞望舒把玄色玉佩塞进怀里。
她捡起匕首,转身往楼下跑。
小荷正扶着受伤的侍卫往安全处撤,见了她,眼睛又亮起来:“主子,李明轩说他有重要情报!”
李明轩被按在地上,嘴上的布团被扯掉。
他抬头看虞望舒,突然笑出了眼泪:“姑娘,你可知玄衣人是谁?他是——”
“砰!”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接贯穿了李明轩的咽喉。
虞望舒猛地转身。
城楼方向,那个玄色斗篷的身影又出现了。
他举着望远镜,月光落在镜片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
虞望舒摸出怀里的轮回玉,玉上突然浮现出新的血字:“第七人格解锁条件:杀死玄衣人。”
秦岱渊的剑已经出鞘。
他从城楼跃下,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把虞望舒护在身后:“孤在。”
虞望舒望着远处的玄色斗篷,轻声说:“他在等。”
“等什么?”
“等我解锁第七人格。”她摸了摸怀里的玄色玉佩,“等这玉,认主。”
更鼓响了。子时五刻。
城下的喊杀声渐弱。
陆沉提着李明轩的人头走过来,血滴在青石板上,开出一串红梅花。
虞望舒望着玄色斗篷消失的方向,轮回玉在她掌心发烫。
她知道,三日后,真正的决战才会开始。
而现在——
她抬头看秦岱渊。
他的龙袍染了血,剑上还滴着敌人的脑浆,却在看见她的瞬间,露出了入城那天的笑。
那天他说:“孤要娶个能和孤共掌朝纲的。”
现在她终于能说:“好。”
但玄色斗篷的影子,还在夜色里晃动。
虞望舒摸了摸怀里的玄色玉佩,又摸了摸发烫的轮回玉。
她突然明白,系统说的“凤位易主”,从来不是谁坐凤位。
是这天下,该换个活法了。
而换活法的人,是她。
是他们。
城下传来最后一声“投降”。
虞望舒和秦岱渊站在高台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远处的黑暗。
那里,有未知的危险正在逼近。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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