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轮回玉的灼热从袖中窜上来，烫得她后颈发紧——这是系统在预警。
“陛下。”她扯了扯秦岱渊的衣袖，玄色披风扫过她手背，“梅林火势压不住，暗卫要撤。”
秦岱渊的剑还滴着血，抬眼望向东边：“陆沉在撑。”
“撑不住。”虞望舒切换“策”人格，语速像连珠箭，“前朝余孽带了火油，暗卫水桶不够。得调沈青的侍卫去堵缺口，正门留二十人守着就行。”
秦岱渊没接话，反而攥住她手腕往廊柱后带。
一支弩箭“咔”地钉进方才她站的位置，箭头淬着幽蓝毒光。
“林婉柔的人。”虞望舒眯眼，“她方才喊的‘事成当皇后’，指的不是你，是秦昭。”
秦岱渊的下颌线绷成冷硬的线：“三年前他坠崖时，怀里就攥着前朝虎符。”
宫墙下传来喊杀声，比方才更近了。
李明轩的刀疤在火把下泛着青，他举着砍缺的刀吼：“冲过金水桥！杀了狗皇帝！”
虞望舒突然拽住秦岱渊往屋檐下躲。
瓦片碎裂声中，张涛的箭擦着他耳尖扎进廊柱，箭尾系着半块玄玉——和秦昭腰间的火漆印纹路分毫不差。
“是连环计。”她咬着牙，“林婉柔勾着秦昭，秦昭勾着前朝余孽，李明轩是刀，张涛是箭，全冲着今晚来。”
秦岱渊的拇指蹭过她发间的银簪——那是他昨日赏的，“怕么？”
“怕。”虞望舒实话实说，“但轮回玉说，寅时三刻前能赢。”
“好。”他抽出腰间软剑抛给她，“孤守东墙，你去药库。陈怀远今早碰的不是药，是硫磺。”
虞望舒接过剑的瞬间，轮回玉“嗡”地震了七下——第七人格要醒了。
她压下翻涌的眩晕，朝秦岱渊背影喊：“别硬拼！等我带硫磺回来烧他们的火油车！”
小荷从拐角冲出来，怀里抱着药囊：“姑娘！陈大人在药库门口摔了，这是他掉的！”
油纸包散开，里面滚出十几颗蜡丸。
虞望舒捏碎一颗，刺鼻的硫磺味窜进鼻腔——和梅林火油一个味儿。
“他在给前朝送火药。”她攥紧蜡丸，“小荷，去暗牢提王成。前朝说有内应，该是他。”
小荷跑远时，虞望舒听见药库方向传来异响。
她贴着墙根摸过去，看见陈怀远正往陶罐里倒硫磺，脚边堆着十几个同样的罐子，罐身印着“御药库”三个字。
“陈大人这是？”她出声。
陈怀远猛地转身，药囊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半块玄玉——和张涛箭尾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你早发现了？”他笑得阴森，“林婉柔说你聪明，我还不信。”
虞望舒挥剑割断他脚腕筋：“林婉柔的主子是秦昭，你的主子是谁？”
陈怀远疼得冷汗直冒：“你猜啊——”
话没说完，一支弩箭穿透他咽喉。
虞望舒旋身，看见屋檐上立着个玄衣人，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轮廓和秦岱渊像得可怕。
“阿姐。”玄衣人摘下面纱，露出和秦岱渊一样的丹凤眼，“我等你很久了。”
是秦昭。
虞望舒的轮回玉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袖。
她想起方才秦岱渊说的“胞弟”，想起林婉柔尖叫时的“和陛下长得像的”，所有线索在脑内炸开——秦昭才是这场局的线头。
“你要什么？”她问。
秦昭跳下来，靴底碾碎陈怀远的玄玉：“要九翎国的江山，要阿兄跪在我脚边，要你...”他盯着她掌心的轮回玉，“要这玉里的秘密。”
宫墙下传来震天喊杀，是秦岱渊的声音：“护好殿下！”
虞望舒反手将硫磺罐踢向秦昭。
他躲得极快，袖中短刀却划开她左臂，血珠溅在轮回玉上，玉身突然迸出金光——第七人格醒了。
意识被另一种力量接管的瞬间，虞望舒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像淬过冰：“秦昭，你以为林婉柔真信你能让她当皇后？她早把你和前朝的密信卖给我了。”
秦昭的瞳孔骤缩。
“还有王成。”虞望舒笑，“他在暗牢里招了，说你许他当禁卫军统领。可他不知道，禁卫军早被陛下换成暗卫了。”
远处传来闷响，是沈青的侍卫队冲下金水桥，将李明轩的人砍得七零八落。
陆沉的暗卫从梅林翻出来，每人手里提着一桶水——不是灭火，是浇灭了前朝埋的火油引线。
秦昭后退两步，盯着虞望舒身后：“阿兄来了。”
虞望舒转头，看见秦岱渊正劈开人群冲过来，玄色披风染着血，却比任何时候都耀眼。
“阿昭。”秦岱渊停在她身侧，剑指着秦昭咽喉，“三年前你坠崖，孤让人找了你三个月。”
秦昭笑：“所以你现在要杀我？”
“孤要你活着。”秦岱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活着看九翎国在孤和望舒手里，比你梦里的‘前朝’强盛百倍。”
虞望舒摸出怀里的玄色玉佩——是秦岱渊的，和秦昭腰间的火漆印凑成完整的“九翎”二字。
她突然明白秦昭要的不止是皇位，是彻底抹除九翎国的传承。
但没时间细想了。
李明轩的残部已经杀到近前，张涛举着弩箭瞄准秦岱渊后心。
虞望舒切换回本体人格，拽着秦岱渊往旁边扑。
弩箭擦着她右肩飞过，扎进廊柱时，她看见箭尾系着半块玄玉——和秦昭方才碾碎的那块，纹路能接上。
“还有后手。”她贴着秦岱渊耳朵说。
秦岱渊攥紧她的手：“孤在。”
夜色更深了。
宫墙外，李明轩的火把连成一条红龙，正沿着护城河往东门涌。
张涛抹了把脸上的血，从怀里摸出最后半块玄玉，对着夜空晃了晃——那是信号。
虞望舒站在高台上，看着远处晃动的火把，轮回玉在掌心灼出红痕。
她知道，这场仗的真正高潮，才刚刚开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