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挑开最后一个刺客的刀刃,血珠顺着枪尖滴落。
太液池方向的黑烟散了些,月光漏下来,照见秦岱渊玄铁剑上的血痕——他刚从密道杀回来,铠甲肩甲裂了道缝,露出底下染血的中衣。
陛下!沈青从东侧跑过来,脸上挂着刀伤,虎贲军退了,但末将听见暗桩说...
嗡——虞望舒识海一震,系统提示在眼前炸开:子时三刻,危机逼近!
她反手拽住秦岱渊衣袖:别信!
话音未落,一道阴恻恻的笑从屋脊传来。
韩立立在飞檐上,酒壶在指间打转,月光映得他眼底泛绿:虞姑娘好本事,连本首领先前布的障眼法都识破了。
可你们以为杀退虎贲军就赢了?
真正的游戏,才刚——
开始二字未说完,十二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窜出。
为首的刺客执短刃,直取秦岱渊咽喉;左边那个使锁链,缠向虞望舒脚踝;最右边的矮个子缩着肩,袖中泛着冷光——是淬毒的柳叶镖。
秦岱渊旋身挥剑,玄铁剑擦着刺客咽喉划过,带起一片血雾。
虞望舒单脚点地避开锁链,同时切换洞察人格:眼尾微挑,瞳孔缩成细线——她看见最右边刺客的手指在发抖,握镖的指节泛白。
沈青!她扬声,右边第三个!
沈青反应极快,横刀劈断锁链,反手甩出腰间飞爪。
铁爪精准勾住矮个刺客手腕,用力一扯。
那人惨叫着栽下来,柳叶镖叮地撞在汉白玉栏杆上,溅出几点蓝烟。
说!虞望舒踩住他胸口,长枪尖抵着他下巴,韩立的后手是什么?
刺客喉结滚动,眼角瞥见韩立的方向。
虞望舒指尖掐住他人中猛拧:你主子早跑了。
东...东门!刺客疼得涕泪横流,韩首领让人在东门埋了火油车,子时四刻引火,趁乱冲进来抢玉玺!
秦岱渊剑指沈青:带二十人去东门,拆火油车。又转头对虞望舒道:你......
我跟你去审其他刺客。虞望舒扯下刺客腰带捆住他,系统提示还没消,肯定还有后手。
秦岱渊没说话,却扣住她手腕往偏殿带。
玄铁剑在地上拖出火星,映得两人影子交叠——他掌心有薄茧,按得她腕骨生疼,却让她莫名安心。
偏殿里,剩下的刺客早被陆沉制住。
暗卫首领跪坐在阴影里,匕首尖抵着最后一个活口的耳后:说不说?
我说!
我说!那刺客抖如筛糠,韩首领还有个暗桩在宫里,是...是御膳房的张公公!
他负责往陛下的参汤里下软筋散,等火起时......
够了。秦岱渊打断他,目光扫过虞望舒,去御膳房。
虞望舒点头,刚要抬脚,系统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她瞳孔骤缩:等等!
她切换直觉人格,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目光扫过偏殿角落的炭盆——灰烬里有半截未烧尽的纸,隐约能看见御书房三个字。
陛下!她拽住秦岱渊,别去御膳房,陷阱在御书房!
秦岱渊脚步一顿,突然反手将她按在墙上。
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她耳尖飞过,钉进身后的柱子,箭尾羽毛还在颤。
陆沉已经冲了出去。
暗卫靴底擦过青砖,追上屋顶的黑影。
刀光一闪,黑影闷哼坠地——是韩立的手下赵云,怀里还揣着半卷地图。
虞望舒捡起地图展开,烛火映得她眉心紧蹙。
图上用朱砂标着御书房地砖下密道,旁边小字写着:子时四刻,引火为号,劫走小皇子作人质。
小皇子在钟粹宫!她抓住秦岱渊衣袖,快!
秦岱渊玄铁剑一振,斩断捆刺客的绳索:带路!又对陆沉道:去东门支援沈青,火油车必须在子时四刻前拆了。
众人刚冲到偏殿门口,小荷抱着药箱撞进来:姑娘!
陈太医说您肩上的伤不能再拖——
顾不上!虞望舒扯下脖子上的九转轮回玉,玉坠泛起青光,小荷,带陈太医去钟粹宫守着小皇子,若有变故,用这玉引系统护住他。
小荷攥紧玉坠,掉头就跑。
虞望舒跟着秦岱渊冲进夜色,风灌进领口,吹得她左肩伤口发疼。
系统提示还在响,可她能听见秦岱渊的心跳——沉稳有力,和她的心跳叠在一起,像战鼓。
转过长廊,御书房的飞檐已经在望。
虞望舒切换战斗人格,肌肉紧绷如弦。
她看见廊下阴影里有动静,刚要提醒,秦岱渊已挥剑劈出——火星四溅,砍在一面青铜镜上。
啪!镜面碎裂,露出后面的暗门。
韩立从门里钻出来,酒壶碎在地上,酒香混着血味:虞姑娘果然聪明,连本首领藏了十年的密道都找着了。
不过......他歪头一笑,你猜小皇子现在在哪儿?
虞望舒心下一沉。
系统提示突然变成刺目的红,在她眼前炸开:致命危机!
子时四刻已至!
远处传来爆炸声。
东门方向腾起冲天火光,映得宫墙一片通红。
虞望舒转头,看见钟粹宫的方向也冒起黑烟——是小荷的信号!
秦岱渊握紧玄铁剑,目光如刀:你输了。
输?韩立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我要让九翎国的天塌下来!
让你们看着皇位、看着爱人、看着最珍贵的东西......他猛地拽出怀里的火折子,全变成灰!
轰!
御书房地下传来闷响。
虞望舒感觉脚下震动,地砖裂开缝隙,冒出刺鼻的硫磺味。
秦岱渊将她护在身后,玄铁剑划出半圆:退!
两人刚退到廊下,御书房的屋顶哗啦塌陷。
火星四溅中,韩立的身影被埋进瓦砾。
虞望舒喘着气,看见他手里的火折子还在烧,最后一点火光映着他扭曲的脸:晚了......
姑娘!小荷从钟粹宫方向跑来,脸上沾着灰,小皇子没事!
陈太医提前把他转移了!
东门的火油车也被沈将军拆了!
虞望舒腿一软,靠在秦岱渊肩上。
系统提示终于熄灭,可她知道,这夜还没结束。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宫檐下的铜铃突然晃动——不知何处,还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们。
秦岱渊低头,替她擦掉脸上的血污:累么?
不累。虞望舒抬头,看见他铠甲上的血痕,突然笑了,但下次...换你受伤,我背你跑。
他低笑一声,将玄铁剑插在两人中间。
月光漫过宫墙,照见远处未熄的火光。
夜色更深了,宫墙下的火把连成血线,而黑暗里,还藏着更浓重的阴影。
虞望舒摸向左肩未愈的伤口,系统在识海轻轻震动。
她望着秦岱渊的侧影,听见自己心跳混着更远处的脚步声——那是属于下一场战斗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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