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的风卷着焦糊味灌进御书房。
虞望舒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王大人上月递的三道调令,批文此刻正摊在龙案上,墨迹未干的“准”字像把刀。
“走。”秦岱渊抓过她的手腕,玄色披风带起一阵风,“去王宅。”
陆沉的暗卫早候在檐下,二十骑黑马在宫门前排成箭阵。
虞望舒翻身上马时,瞥见远处宫墙上火光跳动——是韩立余党还在烧偏殿。
“王大人的人该进城了。”她咬着牙,“他们要里应外合。”
秦岱渊的马鞭抽在马臀上:“所以得抢在他们动手前,扒了王老头的皮。”
马蹄声碎在青石板上。
王宅的朱漆门在夜色里泛着冷光,陆沉的暗卫已翻墙进去,檐角铜铃突然炸响——是触发了机关。
“有埋伏!”沈青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他的佩刀劈断一根飞索,“后院密室亮灯了!”
秦岱渊的软剑“唰”地出鞘,剑尖挑开半扇门。
密室里烛火摇曳,王大人正跪在蒲团上,面前摆着半块虎符和一叠染着朱砂的布防图。
他身后站着三个黑衣人,腰间挂着前朝特有的青铜虎首刀。
“陛下。”王大人的胡须抖成筛子,“臣...臣在抄经——”
“抄经需要把羽林卫布防图垫在经文底下?”虞望舒往前一步,眼尾微挑——她切了“察微”人格,能看透人最慌乱时的破绽。
王大人喉结滚动的模样,和林婉柔被抓时如出一辙。
秦岱渊的剑尖抵住王大人咽喉:“上月你说西城墙砖松,要调三百羽林卫加固。”他冷笑,“原来加固的不是城墙,是你的阴谋。”
王大人突然暴起!
他抓起案上的青铜镇纸砸向秦岱渊面门,身后三个黑衣人同时抽刀。
虞望舒旋身避开横劈而来的刀刃,袖中短刃弹出——她切了“战魂”人格,打斗时直觉比剑快三分。
“护好陛下!”陆沉的刀砍翻一个黑衣人,血溅在虞望舒脸上。
她反手刺中第二个的手腕,短刃入肉时听见骨头碎裂的响。
秦岱渊的软剑缠住王大人的刀,顺势一绞,刀刃当啷落地。
王大人扑向案上的虎符,虞望舒抬腿踹在他膝弯,他“扑通”跪在地上,额头撞在青砖上,渗出血来。
“说。”秦岱渊用剑背抵住他后颈,“谁给你的虎符?林婉柔的半块又是哪来的?”
王大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们杀了我吧!就算我死了,还有人会——”
“大人!”密室角落突然传来闷哼。
虞望舒转头,看见个被堵住嘴的书童正拼命撞墙,他脚边有个被踩碎的瓷瓶,药味混着血腥味涌出来。
“是迷药。”陈怀远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拎着药箱蹲下,“这孩子被灌了哑药,指甲里塞着纸条。”
纸条展开时,虞望舒的瞳孔骤缩——上面是李明轩的字迹:“王宅密室地道通承乾殿,三十处火药,此处藏十车。”
“承乾殿?”秦岱渊的剑“嗡”地颤了声,“那是朕幼年读书的地方,十年前就封了。”
“走。”虞望舒扯住他衣袖,“李明轩说的三十处,这里占了三分之一。”
地道口在密室地砖下,推开时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虞望舒摸出火折子,昏黄火光里,青砖墙上密密麻麻钉着箭头——是防止有人从地道倒灌进来的机关。
承乾殿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虞望舒举着火折子照向殿内,整面墙的木箱堆到房梁,箱子上贴着封条——正是兵部去年从南境调的火药。
“够炸半个皇宫了。”秦岱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王大人好手段。”
“不止。”虞望舒踢开脚边的碎布,露出下面的青铜引信,“引信连到殿外槐树根,只要点着,整座殿的火药会顺着引信炸成一条线。”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虞望舒和秦岱渊同时转身。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出个穿青衫的身影——是李明轩。
他手里拎着盏羊角灯,灯影在他脸上晃出诡谲的纹路。
“虞姑娘。”李明轩笑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秦岱渊挡在虞望舒身前:“你早知道王大人的阴谋?”
“当然。”李明轩的灯往旁边一照,墙角阴影里站着十几个持火把的黑衣人,“前朝余孽要炸皇宫,陛下要平乱,虞姑娘要找穿书真相——多好的局。”
虞望舒的手按在腰间玉牌上——九转轮回玉发烫,提示三日内的危机。
她切回“解语”人格,盯着李明轩眼底的疯狂:“你才是幕后黑手?”
“我是前朝最后的皇子。”李明轩褪下青衫,露出里面绣着玄鸟的暗纹,“林婉柔是我妹妹,韩立是我死士,王大人是我养了二十年的狗。”他举起火把,“而你们,刚好撞破了我给九翎国送的‘贺礼’。”
秦岱渊的软剑指向他咽喉:“你以为这些火药能拦住朕?”
“拦不住。”李明轩把火把抛向引信,“但能烧了你们的希望。”
火星溅在引信上,腾起一簇蓝焰。
虞望舒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火光,她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三日内危机”——原来不是王大人,不是林婉柔,是这个藏在最深处的前朝皇子。
“陆沉!”她大喊,“带暗卫拆引信!沈青!去调羽林卫封殿!”
秦岱渊的剑劈开李明轩的火把,火星散在地上,引信的蓝焰却仍在往前爬。
虞望舒切了“镇心”人格,冷静得像块冰:“陈怀远,拿你的冰魄散!能冻住火药!”
陈怀远从药箱里摸出个青瓷瓶,撒出一把白色粉末。
冰魄散遇火凝结成霜,引信的火焰“滋啦”一声灭了半截。
李明轩突然冲向火药箱,他腰间的匕首闪着寒光:“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虞望舒的短刃擦着他耳畔钉进木箱。
秦岱渊的软剑缠住他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当啷落地。
陆沉带着暗卫从地道冲进来,反手扣住李明轩的肩膀。
“陛下!引信全拆了!”沈青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羽林卫把这里围得像铁桶!”
虞望舒靠着墙滑坐在地,后背全是冷汗。
秦岱渊蹲下来,用龙袍袖口擦她脸上的血:“吓着了?”
“没有。”她扯出个笑,“就是...系统提示的危机,原来在这儿。”
李明轩突然笑出声:“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赢了?九翎国的根基早被蛀空,还会有下一个我,下下个——”
“拖出去。”秦岱渊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先打三十廷杖,再押去天牢。等天亮了,让御史台写罪状,昭告天下。”
陆沉拖着李明轩往外走。
虞望舒盯着他青衫下的玄鸟暗纹,突然想起穿书时系统说的“九转轮回玉能破局”——原来这局,是前朝余孽二十年的蛰伏。
“走。”秦岱渊拉她起来,“去看看林婉柔。她不是说王大人的人该到了?现在该轮到朕的人,去会会那些不长眼的。”
殿外的月光终于穿透乌云。
虞望舒望着秦岱渊染血的龙袍,突然觉得系统说的“逆袭成后宫之主”,好像也没那么难了——至少,她身边站着个会为她挡刀,会和她一起拆穿阴谋的帝王。
而更重要的是,她终于看清了,所谓的“恶毒女配”结局,不过是书里的旧剧本。
现在,她和秦岱渊,正在写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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