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把最后一笔调令写完时，龙案上的烛火突然晃了晃。
陆沉！她拍案起身，带暗卫去东门加防，方才拆雷时我数过，他们埋了九处——第七处拆了，剩下两处未必干净。
陆沉单膝点地：是。转身时腰间短刃撞在门框上，叮的一声。
沈青。秦岱渊抽剑挑起案上地图，剑尖点在御花园位置，带侍卫守住各殿偏门，前朝余孽惯会钻狗洞。
沈青攥紧腰间刀柄：末将守到最后一人。
话音未落，议事厅的门被撞开半扇。
陈怀远提着药箱冲进来，额角汗湿了鬓发：小姐！
王大人今日未去值房，我上午替他诊脉时，见他袖中露出半枚虎纹玉佩——和李明轩前日落在太医院的那枚，纹路能拼上。
虞望舒指尖一紧，调令纸被捏出褶皱。
她切换果决人格，眼尾微挑：陆沉，你带五人盯王大人，莫打草惊蛇。
是。陆沉掠出门时，带翻了小荷手里的茶盏，瓷片碎在虞望舒脚边。
秦岱渊按住她手背：我去查李明轩的密信，你留在这——
不行。虞望舒抽回手，从袖中摸出淬毒银针别在发间，西宫那处雷阵拆得太顺，林婉柔不可能只留这点后手。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撞进来，铠甲擦着门框发出刺响：启禀小姐！
东门偏道发现三桶火药，引线浸了油，随时能爆！
虞望舒瞳孔一缩：沈青，带人把东门百步内的宫人全撤到偏殿！
若有反抗——她摸了摸发间银针，按通敌论处。
沈青应了声，带侍卫冲了出去。
小荷赶紧过来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袖：小姐，您方才挡箭时，肩甲都裂了道缝。
虞望舒没接话，盯着案上沙漏。
沙子漏到第三格时，陆沉掀帘进来，玄色劲装沾着血：王大人半个时辰前出了内阁，带六个随从往西宫去了。
西宫？秦岱渊捏紧剑柄，那处空置十年，连老鼠都没一只。
虞望舒突然想起系统三日前的提示——关键人物林婉柔。
她摸出腰间半块虎符，与秦岱渊掌心的半块碰出轻响：林婉柔要的不是炸宫，是...借王大人的手，把我们引去西宫。
引君入瓮？秦岱渊冷笑一声，龙袍翻涌如浪，那就让她瓮中捉月。
小荷，带调兵符去偏殿找张统领。虞望舒解下外袍递给丫鬟，若我们未时不归，让他带羽林军围西宫。
小荷攥紧调兵符：小姐小心。
月光漫过宫墙时，虞望舒跟着秦岱渊踩进西宫的荒草里。
断瓦堆间散落着几个泥脚印，前深后浅——是王大人的官靴印。
这里。秦岱渊蹲下身，指尖划过青石板缝隙里的红绸，和林婉柔前日送我的同心结，颜色一样。
虞望舒摸出发间银针，挑开红绸一角。
下面压着半张纸，墨迹未干：子时三刻，取龙胎。
龙胎？她猛地抬头，林婉柔有孕了？
秦岱渊脸色骤沉，突然将她拽到身后。
荒草深处传来环佩轻响，是林婉柔的笑声，像沾了蜜的刀：虞姐姐来得正好，妹妹等你看一出——
——瓮中捉鳖。
西宫的残墙上，突然冒出二十多个蒙面人。
为首者抽出短刀，刀尖指向虞望舒：拿人。
秦岱渊反手抽出她腿间匕首，挡在她身前。
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两柄并鞘的剑。
虞望舒摸出最后一枚提神丹塞进他嘴里，切换狠戾人格，眼尾猩红：陪他们玩玩。
荒草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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