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的角门在虞望舒手下发出吱呀一声。
甜腥的香气裹着夜雾涌出来,她喉间一紧——这是原主记忆里最清晰的毒,混在安神汤里,当年若不是原主打翻那碗汤,此刻后颈的疤该是贯穿天灵的伤口。
虞姐姐。
女声从廊下传来。
林婉柔立在垂花门后,月白绣鞋尖沾着曼陀罗泥,腕间玉镯泛着幽光——和那日刺向虞望舒的刀柄暗纹,分毫不差。
虞望舒摸了摸腰间轮回玉。
系统提示音刚在耳边消失,她已切换成洞若观火的人格,眼尾微挑:林三小姐深夜约我来,是要兑现二十年前的承诺?
林婉柔笑了,指尖抚过玉镯:我当你早忘了。
那年你推我下荷塘,我跪在佛堂求了七日,求菩萨让你也尝尝被人剜心的滋味。
所以你推我下假山,在我药里下毒,又让你的死士在御花园行刺?虞望舒往前走一步,玄铁剑在腰间撞出轻响,包括今日这出苦肉计——你故意引我来,是想让前朝余孽的刀,捅进我的后颈?
林婉柔的瞳孔缩成针尖。
系统早告诉我,子时三刻有人会攻击我后颈。虞望舒的手指按在后颈疤痕上,而这疤,恰好是你亲手留的。
林婉柔突然甩袖。
月光下寒芒一闪,竟是淬了毒的银簪!
虞望舒偏头躲过,簪子擦着耳垂扎进廊柱,木屑飞溅。
你以为秦岱渊能救你?林婉柔后退两步,拍了拍手。
东厢突然涌出十几个黑衣男子,刀鞘撞地的声音连成一片,他此刻该在城楼看李明轩受审,怎么可能——
朕在。
龙袍猎猎的声响打断她的话。
秦岱渊从照壁后转出来,玄色龙纹剑出鞘三寸,冷光映得他眉峰如刃,沈青押李明轩去天牢时,朕让他吹了声哨。他抬下巴指了指院外,你那些前朝余孽,已经被陆沉的暗卫围了个严实。
林婉柔脸色骤白。
她突然抽出腰间软剑,剑锋直指虞望舒后颈:那就先送你下去!
虞望舒早有防备。
她旋身避开,同时切换临阵不乱的人格,反手抽出玄铁剑架住林婉柔的攻势:沈青!
带侍卫封死院门,留活口!
沈青应了声,腰间铁哨吹得尖锐。
院外立刻传来刀剑碰撞声,显然暗卫已和余孽交上手。
林婉柔的软剑突然变招,从下三路刺来,虞望舒横剑一挡,火星溅在两人衣襟上。
你根本不懂!林婉柔的剑势渐乱,我是前朝长公主,你不过是个抢了我婚约的尚书嫡女!
若不是你,秦岱渊早该娶我——
他若真要娶你,你早该在三年前的选秀里被留牌。虞望舒剑锋一挑,挑飞林婉柔的软剑,你以为他不知道你是前朝余孤?
他留你在京,不过是要引蛇出洞。
住口!林婉柔尖叫着去摸发间金步摇——那里面藏着最后一支毒针。
李明轩和韩立已经招了。秦岱渊突然开口,他们说你拿他们全家性命要挟,逼他们做伪证、造谣言。他的剑指向林婉柔发间,包括这支针,是不是要刺向朕?
林婉柔的手顿在半空。
院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是陆沉的暗卫得手了。
她望着东厢方向,突然笑出声:就算你们抓了他们又如何?
前朝余党遍布九州,终有一日——
没有一日了。虞望舒的玄铁剑抵住她咽喉,系统早把你联络余党的密信截了,秦岱渊的暗卫此刻正在抄你的私宅。
你藏在佛堂地下的兵符,还有那封复国号的血书,都该在去天牢的路上了。
林婉柔的玉镯咔地裂开一道缝。
她盯着虞望舒腰间的轮回玉,突然扑过去:那东西是我的!
当年我娘临死前说——
你娘?虞望舒按住她手腕,林夫人?
她早把你卖了。
二十年前推我下假山的主意,是她出的;给你下蛊控制余党的法子,也是她教的。她贴近林婉柔耳边,你以为你是前朝公主?
你娘不过是前朝宫女,你根本——
住口!林婉柔突然挣开,踉跄着后退,撞翻了廊下的花盆。
泥土里滚出半块碎玉,和虞望舒腰间的轮回玉纹路相似。
秦岱渊的剑立刻横在两人中间。
他看向虞望舒,目光软了一瞬:收网。
沈青带着侍卫冲进来,铁链哗啦套住林婉柔的手腕。
她盯着脚边的碎玉,突然笑出眼泪:原来我才是笑话...
天快亮时,虞望舒站在议事厅外。
晨雾里飘着露水的凉,她摸了摸腰间的轮回玉——系统提示音刚消失,说最终任务完成,可最后那句真相将显的提示,让她后颈的疤又开始发烫。
厅内传来秦岱渊的声音:传大理寺卿,即刻会审林婉柔余党。接着是脚步声,龙靴停在她身侧。
在想什么?秦岱渊的手指覆上她后颈,体温隔着皮肤渗进来,怕系统还有后手?
虞望舒转头看他。
晨光里他眉峰仍带着昨夜的冷,可眼底的关切藏不住。
她摸了摸他手背的薄茧,轻声道:在想......你说过要和我共掌朝纲。
秦岱渊的拇指蹭过她手背上的血痂:等处理完林氏,朕便下旨。他顿了顿,不过......
不过什么?
先把后颈的疤去了。他低头吻了吻那道疤痕,朕看着心疼。
虞望舒心跳漏了一拍。
她望着议事厅内晃动的烛火,突然听见系统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注意,三日后将触发穿书真相支线。
晨风卷起她的裙角。
虞望舒望着天边渐白的鱼肚,攥紧了轮回玉——这一局她赢了,可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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