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议事厅梁上晃出残影，虞望舒指尖抵着轮回玉，人格切换的凉意顺着血脉窜上后颈。
她盯着跪在青砖上的林婉柔，那支点翠步摇歪在鬓边，珠串扫过青灰的囚衣，说。
林婉柔抬眼，眼尾还挂着昨夜的泪渍。
她突然笑了，指甲掐进掌心：你要听前朝公主的故事？
还是听林夫人养女的笑话？
两个都听。秦岱渊的龙靴碾过地上的碎玉，剑穗上的珊瑚珠磕在案几上，但先从你私藏的兵符说起。
林婉柔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虞望舒腰间的轮回玉：那玉......本是我娘的。
她临死前塞给我，说等我复国那天，用它去换前朝旧部的血誓。她突然剧烈咳嗽，囚衣下的蛊斑顺着脖颈爬上来，可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不是我亲娘。
虞望舒瞳孔微缩——系统三天前预警的身份谜题，原来在这里。
她切换分析人格，快速回忆林府旧档：林夫人二十年前嫁入林府时，确实带着个襁褓中的婴孩。
但户籍册上，那孩子的生辰比林婉柔小三个月。
你娘是前朝掌事宫女。虞望舒开口，声音像淬了冰，她偷了真公主的玉牌，把你塞进了金枝玉叶的壳里。
真正的前朝公主，早被她沉在护城河里。
林婉柔猛地抬头，蛊毒在脸上裂开蛛网似的红纹：不可能！
她临终前还喊着公主！
因为真公主的玉，在我这儿。虞望舒解下轮回玉，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幽光，二十年前你娘推我下假山，就是为了抢它。
可她不知道，这玉认主。
林婉柔突然扑过去，被侍卫用长戟拦住。
她盯着玉上的云纹，眼泪混着蛊毒的血往下淌：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的仇？
不止。秦岱渊抽出腰间的玄铁剑，剑锋挑起林婉柔一缕头发，你勾结的韩立，是当年灭你亲爹满门的刽子手。
你送的密信，早被他卖给了朕。
议事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沈青押着两个人进来——李明轩白须沾着草屑，韩立额角还在渗血。
李大人。虞望舒转向李明轩，切换谈判人格，声音软了几分，您孙子的药，可还够？
李明轩浑身一颤。
虞望舒记得陈怀远说过，他那小孙子得了肺痨，每月要三贴雪蟾膏。
而林婉柔给的药里，掺了慢性毒。
是韩立逼的！李明轩咚地磕在地上，他说不帮着传信，就往小孙子的药里加鹤顶红！
韩立突然暴起，撞开押解的侍卫，朝着虞望舒扑过来：你早知道！
你故意让林婉柔跳出来！
秦岱渊的剑比他更快。
剑尖挑开韩立的衣襟，露出心口的刺青——九翎国的禁卫军标记。
三年前混进禁卫军，两年前偷调虎符，半年前给林婉柔下蛊。秦岱渊收剑入鞘，你主子是谁？
韩立突然笑了，血沫溅在虞望舒裙角：你以为林婉柔是顶头狼？
真正的...
拖下去。虞望舒打断他。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危险值 30%，三日后支线触发。她后颈的疤又开始发烫，像有人拿烧红的针在扎。
陛下。虞望舒转身，看见秦岱渊正用帕子擦她裙角的血，韩立的主子，应该和我后颈的疤有关。
秦岱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捏起她一缕头发，声音低得像叹息：当年你从假山摔下来，后脑撞在石头上。
太医院说，那道疤是碎玉划的。他指腹抚过她后颈，可朕让人查过，假山周围根本没有碎玉。
晨钟突然响了。
虞望舒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色，轮回玉在掌心发烫。
系统最后那句真相将显，此刻像根刺扎在她心口。
处理完案宗已是正午。
虞望舒绕过前院的石榴树，往偏殿的小花园走。
新栽的绿梅抽了新芽，她伸手去摸，却触到一片潮湿——不知谁在梅树下埋了东西。
她蹲下身，指尖抠开松过的土。
一截泛黄的绢布露出来，上面用血写着：望舒，小心带玉的人。
风突然大了。
虞望舒攥紧绢布，后颈的疤疼得她几乎站不稳。
系统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像有人在耳边说话：穿书真相支线启动——你，才是真正的前朝公主。
梅树的影子在她脸上摇晃。
虞望舒望着远处宫殿的飞檐，突然笑了。
她把绢布塞进袖中，转身往御书房走——有些真相，该当面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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