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夜露沾湿了裙角。
虞望舒背着手站在绿梅树下,袖中那方带血的绢布硌得腕骨生疼。
系统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穿书真相支线启动的提示音,后颈的疤像块烧红的炭,隔着几层布料都在发烫。
她捏了捏眉心,切换出静思人格——这个人格最擅长抽丝剥茧。
指尖刚触到轮回玉,身后便传来皮靴碾过青石板的轻响。
望舒。秦岱渊的声音裹着夜雾飘来。
虞望舒转身,帝王正倚着梅树,玄色龙袍被风掀起一角,腰间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眼里没了早朝时的凌厉,倒像杯温过的醇酒,蹲在梅树下扒土的时候,怎么不叫陆沉来?
怕惊着陛下的新绿梅。虞望舒摸了摸梅枝上的新芽,再说...有些秘密,总要自己先摸到线头。
秦岱渊推离梅树,一步一步走近。
他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指腹不经意蹭过她后颈的疤:今早太医院送了新配的去疤膏,等会让小荷拿给你。
虞望舒心口一跳。
静思人格在意识里提醒她,帝王从不会说无意义的话。
她盯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突然开口:陛下查过假山周围没有碎玉。
秦岱渊的手顿在半空。
当年我摔下假山,后脑的疤不是碎玉划的。虞望舒从袖中抽出绢布,梅树下埋着这个,写着小心带玉的人。
月光漫过绢布上的血字。
秦岱渊低头看了眼,突然笑出声:你总说朕藏着掖着,原来你也攒着秘密。他指尖抚过望舒二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前朝公主...这个身份,比你想的更烫手。
虞望舒后颈的疤突然剧烈发烫。
系统警报声炸响:危险值 50%!她后退半步,却撞进秦岱渊怀里。
他圈着她的腰,气息扫过耳尖:怕什么?
你穿书那日,朕就派陆沉守在你尚书府外了。
陛下何时知道的?
你第一次在御花园背错《女诫》的时候。秦岱渊捏起她发间的玉簪,别人当你是尚书府养歪的嫡女,朕却看见你眼里的光——和二十年前,前朝公主舞剑时的光,一模一样。
虞望舒愣住。
静思人格在意识里疯狂翻涌:原来秦岱渊早有察觉,却始终按兵不动,甚至放任她在后宫搅风搅雨。
她抬头看他,帝王眼里映着满天星子,哪还有半分朝堂上的狠戾?
决战前夜,你在御书房批折子到三更。秦岱渊突然说,小荷端参汤进去,看见你对着舆图掉眼泪。他拇指抹过她眼角,你说要护着九翎国的百姓,可知道朕批的是什么?
虞望舒摇头。
立后诏书。秦岱渊从袖中抽出一卷明黄缎子,从你第一次替朕挡了林婉柔的毒酒开始,这诏书就写好了。
夜风卷起缎子边角,皇后虞望舒五个字在月光下闪着金芒。
虞望舒指尖发颤,系统突然安静下来。
她切换出赤诚人格——这个人格最不会说谎。
陛下可知道,我带着系统?她仰头看他,能预知三日剧情,能切七种人格。
秦岱渊低头吻她额头:知道。
你第一次切换人格骂朕狗皇帝时,朕就听见你脑子里的系统音了。他捏了捏她耳垂,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你闯祸,朕都罚你抄《女诫》?
虞望舒噗嗤笑出声。
原来那些看似刁难的罚抄,都是帝王在替她遮掩金手指。
她攥紧他的龙袍,声音发闷:那...陛下现在还愿意要我这个前朝公主、穿书者、带系统的麻烦精吗?
要。秦岱渊把诏书塞进她手里,要你替朕管着后宫,要你陪朕批完所有折子,要你...把后颈的疤变成婚疤。
远处突然传来小荷的脚步声。
虞望舒刚要松手,秦岱渊却扣住她的手腕:慌什么?他提高声音,小荷,可是陈御医来了?
回陛下!小荷的声音带着急,陈大人说他孙子的雪蟾膏里,又查出了鹤顶红粉末!
虞望舒瞳孔一缩。
静思人格立刻分析:林婉柔已伏诛,能接触到陈府药铺的,只能是
走。秦岱渊牵起她的手往偏殿走,正好让陈御医说说,这鹤顶红的来源。他侧头看她,眼里又有了朝堂上的锐利,你不是想知道带玉的人是谁吗?
今夜,总要揪出线头。
虞望舒攥紧诏书,后颈的疤突然不疼了。
她望着两人交握的手,赤诚人格在意识里欢呼,静思人格却在梳理线索——雪蟾膏、鹤顶红、带玉的人...看来,成为皇后的路,才刚起个头。
偏殿的灯笼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一路拖进议事厅。
虞望舒站在殿中央,望着案几上摊开的药铺账册,突然明白秦岱渊说的新的生活是什么模样。
那是,与他并肩而立,拆穿所有阴谋,揭开所有真相。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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