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烛火噼啪炸响。
陈御医攥着半块雪蟾膏，指尖直抖：这是小孙昨日抹的，今早发现膏体泛青——老臣按您教的法子，用银针刺了，针尾黑得能滴墨。
虞望舒接过药盒。
静思人格在意识里翻涌，将线索串成线：林婉柔半月前伏诛，她的人早被清干净；陈府药铺是太医院指定供药点，能混进鹤顶红的，必是有内鬼长期盯着。
药铺账册。秦岱渊敲了敲案几。
沈青立刻捧来一摞泛黄簿子。
虞望舒翻开最新一本，目光扫过五月廿三，雪蟾膏二十罐五月廿五，玄参十斤，突然顿住——五月廿七那页，雪蟾膏后面多了个括号，写着补。
陈御医，五月廿七是不是丢过一批雪蟾膏？她抬眼。
老御医猛地抬头：正是！
那日库房门锁被撬，丢了五罐，老臣怕担责没上报...
沈青。秦岱渊声音冷下来，去查五月廿七值守的药库侍卫。又转向虞望舒，目光软了些，你猜得对，有人盯着陈府。
虞望舒摸了摸后颈的疤。
系统突然震动，弹出三日后的画面：药库侍卫被押入大牢，怀里掉出半块玉珏，刻着轮回二字。
她捏紧袖口。
赤诚人格在意识里喊：是带玉的人！静思人格却压下激动——系统提示的是三日后续，现在得先稳住。
陛下，她切换出执剑人格，声线利落如刃，明日立后大典，臣女建议让陈御医随侍。见秦岱渊挑眉，她补充，药库的事，明面上先压着。
等大典后，再查内鬼。
秦岱渊笑了，指节叩了叩她手背：好，都依你。
次日卯时三刻，凤鸾殿外。
虞望舒站在铜镜前，小荷替她簪上九凤衔珠冠。娘娘，小荷手有点抖，您颈后的疤......
无妨。虞望舒摸了摸后颈。
那道疤是穿书时留下的，此刻被金红的凤袍衬得淡了些。
系统突然安静，像在为她的新身份默哀。
吉时到！
赞礼官的唱喏穿透晨雾。
虞望舒踩着红毯走向太和殿，裙裾扫过汉白玉阶。
丹墀下，文武百官跪了一片。
她看见秦岱渊站在殿门口，龙袍在风里翻卷，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皇后虞氏，母仪天下——
诏书宣读声中，虞望舒接过皇后玺。
玉印沉得烫手，却比系统更让她安心。
她望向秦岱渊，他微微颔首，像是说：这才是开始。
午后，御书房。
虞望舒翻着各地灾情折子，执剑人格自动梳理重点：南楚发大水，需拨粮；北疆马匪滋事，要调兵；最下面压着封密报——陈府药库侍卫王二，半月前买了三坛好酒。
陛下，她推过密报，王二的酒钱，够他三个月俸禄。
秦岱渊接过折子，指腹划过三坛二字：查他的酒是从哪买的。又抽走她手边的茶盏，先喝口参汤，你今早没吃点心。
虞望舒愣住。
赤诚人格跳出来：他连我没吃早饭都记得？静思人格却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昨晚他批折子到子时，为的是把今天的政务提前处理，好让她立后仪式顺利。
陛下。她突然握住他的手。
龙纹玉扳指硌着她的掌心，往后，我与你同批折子。
秦岱渊反手扣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后颈的疤：好。
暮色漫进窗棂时，小荷捧着食盒进来：娘娘，陈大人说雪蟾膏的事有进展——王二的酒是从西市醉仙楼买的，掌柜的记着，那日有个戴玉扳指的人替他付的账。
虞望舒和秦岱渊对视一眼。
系统在意识里炸响，弹出一行字：带玉的人出现。
去西市。虞望舒站起来，现在。
急什么？秦岱渊拽住她，从龙案下摸出个锦盒，先换身便服。打开盒子，里面是件月白衫子，今早让尚衣局赶制的，比凤袍舒服。
虞望舒嘴角翘了翘。
她切换清欢人格——这个人格最爱胡闹。
她扯了扯他的腰带：陛下，我要坐你的马车。
好。秦岱渊替她系好披风，但得让陆沉跟着。
出了宫门，马车辘辘往西行。
虞望舒掀开车帘，看晚霞把城楼染成金红。
秦岱渊的手覆在她手背上，温度透过锦缎传来。
系统突然安静，像在等待什么。
有他在，有系统在，有她七种人格的锋芒在。
九翎国的夜，才刚刚亮起第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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