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推开寝殿门时,烛火被夜风吹得晃了晃。
小荷刚要跪安,她摆了摆手:去请陈御医,立刻。
陈怀远来得极快,鬓角还沾着未干的露水。
虞望舒将玉符拍在案上,烛火映着玄玉表面的龙纹:看。
他俯身凑近,指节叩了叩玉面:玄玉。声音轻得像叹气,前朝皇室专贡,只刻传世信物。
虞望舒指尖一紧。
她转身从妆台暗格里抽出一卷地图——那是前日翻御书房旧档时,趁小太监不注意藏下的。
展开,在归寂寺三字旁,指甲盖大的锁孔痕迹若隐若现。
和玉符契合。陈怀远凑过来看,娘娘怎知?
直觉。虞望舒将地图重新卷起,去歇着,明日辰时御书房见。
陈怀远退下后,她摸出颈间的轮回玉。
两块玉并在掌心,幽光交缠成圆月。
系统曾提示的玻璃柜画面突然闪过——原来那不是幻觉,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正隔着玻璃看这枚玉。
所以我穿书,是意识转移。她对着铜镜喃喃,那原主呢?
铜镜里的人眼尾泛红。
更声敲过五下时,她将两块玉塞进袖中,压了压发鬓。
次日辰时,御书房外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
虞望舒对守门太监笑:陛下让我整理旧卷,可别偷懒。
门闩刚落,她就奔向东侧书架。
指尖沿着第三层檀木纹路摸索,摸到凸起的锁孔时,玉符咔嗒嵌了进去。
机关轻响。
暗格里的密信泛黄发脆,墨迹却清晰——九转轮回玉,归寂寺空明所制,可续皇脉意识。最后一行小字刺得她眼眶发烫:若后世有女穿书,当为天命。
原来如此。她将密信塞进袖中,心跳如擂鼓。
娘娘!韩立的声音从门外撞进来,太后召见,说有要事!
虞望舒迅速整理衣襟,推门时已换了副温婉笑:慌什么?
慈宁宫的鎏金香炉飘着沉水香。
杜如眉守在殿外,见她来,压低声音:太后要谈楚二皇子。
殿内,太后靠在团龙软枕上,指尖敲着茶盏:楚昭然要玉符,不是为复国。
虞望舒垂眸,袖中密信硌着掌心:为血脉?
聪明。太后抬眼,前朝血脉早断了,他不过想借玉符重启意识。
那太后呢?虞望舒直视她,您助我,为何?
殿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
周夫人撞开殿门,发簪歪斜:叛徒!
你竟帮篡位者!
太后笑了,比烛火还冷:我效忠的从来不是楚家。她指节叩了叩桌案,是能坐稳江山的人。
虞望舒退到殿外时,额头沁着薄汗。
她拽住韩立的袖子:骑马去边关,把密信交给陛下。又转头对暗处道:李将军,跟我来。
李长风从廊下转出来,甲胄未卸:娘娘要出城?
去会楚昭然。虞望舒解下凤冠,陛下说过,任何人不得擅离京城——她扯下金丝绣的宫裙,换上李长风递来的青衫,所以别让他知道。
月上柳梢时,城门缓缓开启。
虞望舒裹着斗笠,跟着李长风的商队混出城外。
马蹄声碎在青石板上,她摸了摸怀里的玉符,夜风卷着沙粒扑在脸上。
前面就是驿站。李长风压低声音,换马车,明早到边关。
虞望舒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火,喉间发紧。
她知道,等在边关的不只是楚昭然——还有那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归寂寺,和她穿书的最终真相。
马蹄声渐远,城门在身后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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