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碾过三天三夜的晨雾时，李长风的马鞭突然抽向半空。到了。他勒住青骓，土黄色的边关城墙在晨雾里浮出轮廓，垛口飘着李字军旗——这是他私自调遣的三千边军营地。
虞望舒摘下斗笠，青衫下摆沾着草屑。
李长风塞给她一方青铜腰牌，刻着随军文书周平：对外称我远房表弟，少说话。她应了，袖中玉符突然发烫——系统提示在耳后轻震，她知道明辨人格已悄然接管，思维如刀割开迷雾。
入夜，营帐里烛火摇晃。
虞望舒摊开三摞战报，指尖划过墨迹：二月十五，敌袭西谷，我们主防东岗；三月初七，劫粮队出南坡，敌军伏兵在北林。李长风蹲在草垫上啃冷馍，馍渣落了甲胄一片：邪门得很，像有人把布防图刻在敌军脑子里。
她抬眼：你信齐云？
李长风的馍块卡在喉咙里。
那是个总挂着酒葫芦的游侠，上月他中伏坠马，是齐云从箭雨里把他拽出来的。他救过我命...他挠了挠后颈，可上个月我调防，他第二日就说北谷适合扎营——偏生那是我新换的主防区。
虞望舒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在脑内闪红，她知道这是预警模式启动。
次日晨雾未散，她跟着李长风巡岗。
齐云从哨楼下来，腰间酒葫芦晃出叮当响：周先生也来？他笑着，目光扫过她腰间的文书袋。
虞望舒盯着他玉佩——半朵残莲的雕工，和林婉柔当年送她的定亲信物像极了。
听闻归寂寺有活菩萨，齐兄弟去过？她随口问。
齐云的酒葫芦顿在半空，眼尾跳了跳：江湖传言当不得真。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残莲上，周先生怎的想起问这个？
虞望舒笑：随便聊聊。转身时对树后使了个眼色——陆沉的影子早已融在晨雾里。
深夜，虞望舒在炭火盆边补军报。
帐帘一掀，陆沉裹着寒气进来，发梢沾着夜露：齐云亥时出营，往敌营方向去了。
她抓过斗篷：跟上。
林子里虫鸣骤止。
虞望舒贴着老槐树，看前方两团影子。楚昭然要退？是林婉柔的声音，比在京城时冷了八度，他查到玉符在虞望舒手里，怕她搅局？
齐云哼笑：那女人带了系统，难啃得很。
林婉柔的指尖掐进树干，树皮簌簌往下掉：必须让他按原计划打！
玉符能续前朝意识，我要让楚家老鬼替我杀了那贱人！
虞望舒的太阳穴突突跳。
她终于明白，林婉柔根本没死，而是藏在这迷雾里，把所有人当棋子。
谁？林婉柔突然抬头。
虞望舒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舌尖抵破口腔，血腥味涌上来——系统启动隐形人格，呼吸瞬间轻如蚊蚋。
齐云抽剑要过来，林婉柔却拉住他，嘴角勾出冷笑：不用，她闻到味儿了，自然会来。
月光漏过树缝，照在林婉柔脸上，那抹笑像淬了毒的刀。
虞望舒裹着斗篷冲进李长风营帐时，炭盆里的火星噼啪炸响。我要去敌营。她扯下束发带，碎发沾着冷汗。
李长风差点掀翻茶盏：你疯了？楚昭然杀人不眨眼！
她摸出袖中密信，纸角被夜露洇湿：玉符能续意识，林婉柔要的是这个，楚昭然也想要。
我必须亲自问他——归寂寺到底藏了什么。
李长风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泄了气。
他解下腰间短刀塞给她：天亮前我让人备辆马车，就说你是求和使者。
与此同时，京城望云阁。
秦岱渊捏着飞鸽传书，烛火映得眼底泛红。她连朕都瞒。他将纸条扔进铜炉，火星舔着边关二字。
暗卫单膝跪地：要追吗？
他摇头，指节叩了叩桌案：备三百玄甲卫，候在雁门关外。窗外月色如水，照见他腰间玉佩——和虞望舒袖中玉符，纹路竟有三分相似。
第二日，虞望舒换了身素色锦袍，短刀贴着大腿。
李长风的亲兵套了辆带和字旗的马车，车帘掀开时，她摸了摸怀里的玉符。
系统提示在耳后轻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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