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纸“刺啦”撕裂的瞬间，林婉柔裹着夜风撞进来，银匕首寒光直逼虞望舒咽喉。
“把我的姐姐还给我！”她眼尾猩红，发簪歪在耳后，“你是假的，你是她残留的一缕执念！”
虞望舒后退半步，软剑已滑入掌心。
烛火映着她眼底冷光，“林婉柔，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在为家族复仇？”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不过是被人攥在手心的棋子。”
“少废话！”林婉柔手腕一翻，匕首划出半圆，“我查过你颈间的玉，和我姐姐当年的玉符能合。杀了你，她的魂就能回来！”
符咒从她袖中飞出，“啪”地拍在虞望舒心口。
玉坠烫得灼人。
剧痛从眉心窜起，虞望舒踉跄撞向妆台，铜簪噼里啪啦砸落——火，漫天大火。
小女孩缩在马车暗格里，血污糊住眼睛，怀里紧抱着半块玉符。
“那是我。”楚清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帘幕被血手扯开，她倚着床柱，发间金步摇摇摇欲坠，“婉柔，我是你的姐姐，但我早已死去。”
林婉柔的匕首抖了抖。
她转头看向楚清璃，眼底的疯癫裂开条缝，“不可能……你明明……”
“我中了鹤顶红，弥留之际把残魂封进玉符。”楚清璃咳出黑血，“林家用我母亲的死骗你，让你恨我，让你替他们做事。”
虞望舒咬破舌尖，鲜血滴在玉坠上。
青雾从玉中涌出，裹住林婉柔——她看见七岁的自己跪在灵堂，看见穿凤冠霞帔的女子将药瓶塞进她手心，听见那女子说“这是姐姐给你的报仇刀”。
“不……”林婉柔踉跄后退，撞翻了妆奁，“那是嬷嬷说的……她说姐姐害母……”
“那嬷嬷是林家安插的。”楚清璃慢慢滑坐在地，“真正的仇人，是林相。他早就在你母亲的补药里下了毒，又把罪名推给我。”
林婉柔的匕首当啷落地。
她瘫坐在地，指节抠进青砖缝里，“那……我该怎么办？”
虞望舒蹲下身，握住她发抖的手。
玉坠贴着两人手背，暖意渐生，“放下执念，你可以活成自己。”
殿外突然响起刀剑相撞声。
小荷掀帘冲进，鬓发散乱，“娘娘，周夫人带了十几个死士！说要抢林姑娘！”
虞望舒瞳孔微缩。
她扯下腰间珊瑚串抛给小荷，“泼在门轴上。”又对陈怀远使眼色，“你去掀药柜。”她自己抄起妆台旁的青铜烛台，站在林婉柔身前。
“保护林姑娘。”她对楚清璃喊了句，转身撞向殿门。
周夫人的声音隔着门炸响，“林姑娘是前朝血脉，理当由我带回！”
虞望舒冷笑，把烛台塞进门缝。
门轴突然打滑，周夫人撞进来时踉跄着栽倒。
陈怀远的药粉迷了众人眼，暗卫从梁上跃下，刀剑出鞘声此起彼伏。
等一切平息，林婉柔缩在楚清璃怀里，眼泪把人衣襟浸透。
陈怀远给两人喂了药，小荷蹲在地上捡珊瑚珠子。
“娘娘。”陆沉掀帘进来，腰间佩刀还滴着血，“周夫人同党全拿下了。”
虞望舒揉了揉发涨的眉心。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玉坠上，那缺了一角的玉符正躺在妆台上，和她的玉严丝合缝。
后半夜，林婉柔哭累了靠在软榻上。
虞望舒正给她盖被子，小荷掀帘进来，脸色发白，“娘娘，太后宫里的杜嬷嬷来了。说太后要您现在过去，还……”她咽了咽口水，“还让奴婢把您常戴的那对翡翠耳环收进妆匣。”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