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捏着碎玉往回走，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响。
系统玉在袖中微微发烫，她知道今夜的行动没触发危险预警，但西三所那尊青铜像的影子总在眼前晃——和祭坛那座，连纹路都像。
回尚书府时天刚擦亮，丫鬟春桃端着热粥在院门口候着：姑娘昨儿又宿在宫里？她顺口应了句值夜，转身把自己关进密室。
案上烛火噼啪，她将碎玉与秦岱渊那半块对在一起——幽蓝玉色严丝合缝，中间裂痕像道闪电。
系统，这玉有什么说法？她敲了敲轮回玉。
检测到碎片与宿主任务相关度78%。机械音响起，建议尽快与持有另半块者共享信息。
虞望舒把碎玉收进贴身锦囊。
她知道，除了秦岱渊，这世上再没第二人能解这玉的秘密。
次日卯时三刻，她站在宣政殿外。
小太监通报时，她听见殿内传来笔墨落地的轻响——是秦岱渊在批折子？
宣虞尚书嫡女觐见。
殿门打开，龙涎香裹着暖意涌出来。
秦岱渊靠在御案后，玄色龙袍半敞，发冠歪着，倒像是刚从榻上起来。
见她进来，他眼尾微挑，原本冷着的脸突然松了松：不是说过，你进殿不用通传？
虞望舒没接话，直接从锦囊里掏出碎玉：昨夜在西三所捡到的。
秦岱渊的手顿在半空。
他接过碎玉时指节发紧，与自己袖中那半块合在一起的瞬间，殿内烛火忽明忽暗。西三所？他声音沉了沉，你昨夜去了那儿？
王管事偷御医院的药，我跟着到了偏院。虞望舒把前因后果简述一遍，末了补了句，门内有青铜像，和祭坛那座极像。
秦岱渊的拇指摩挲着玉上裂痕，忽然抬眼：你可知西三所封了十年？
先皇奶娘故去后，连钥匙都烧了。他指节叩了叩御案，能开那门的，要么是宫里老人，要么
要么有内鬼。虞望舒接口。
殿内静了片刻。
秦岱渊突然笑了，眼底却没温度：好个虞望舒，比朕的暗卫还能跑。他招招手，过来。
虞望舒走近，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把碎玉塞进她掌心：今夜起，陆沉的人跟着你。
不必。她抽回手，我要的是查西三所。
秦岱渊眉峰一挑，倒也没恼：陆沉，他扬声，带暗卫去西三所附近布防，只盯不打草。
帘后转出道黑影，陆沉单膝跪地：遵旨。
三日后。
虞望舒在御书房帮秦岱渊抄折子，墨迹未干的纸页上突然多了道阴影。
抬头看，秦岱渊支着下巴看她，眼底的倦意淡了些：陆沉来了。
陆沉掀帘进来，腰间短刀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西三所每日寅时有人送食，戌时有人取药。他顿了顿，暗卫试过翻墙，墙顶有倒刺；挖洞，地下埋了铜铃。
虞望舒攥紧笔杆，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团。天命计划这四个字在她脑子里转——半月前在林婉柔妆匣里翻到的密信，末尾就盖着青铜像的印。
我要亲自去。她突然开口。
秦岱渊的茶盏咔地磕在案上：胡闹。
王管事是御膳房的，能接触到各宫膳食。虞望舒语速加快，那三包药若是迷药，能放倒半个后宫；若是毒药...她没说下去，秦岱渊的脸已经沉得能滴水。
陆沉的人护不住你？他反问。
他们护得住明箭，护不住暗桩。虞望舒从袖中摸出轮回玉，系统能预警危险，我比暗卫更安全。
秦岱渊盯着她手里的玉看了许久，突然扯过她的手，把自己那半块碎玉塞进她掌心：若有异动，捏碎这玉。他指腹蹭过她腕间，朕的暗卫，十里内必到。
深夜。
虞望舒换了身粗布衣裳，把碎玉贴身藏好。
她蹲在御花园假山下，听着巡夜太监的脚步声远去，这才猫腰往角门挪。
系统玉在袖中发烫，提示着低风险——但她知道，西三所的门后，藏着比风险更危险的东西。
墙根的狗洞还在，她趴下时闻到泥土腥气。
月光突然破云而出，照亮院门上新贴的封条——朱红纸上，敬天二字刺得人眼疼。
虞望舒屏住呼吸，指尖摸到腰间的细铁丝。
门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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