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丝捅进锁孔。
虞望舒屏息,听见铜簧轻响。
系统玉在袖中烫得发疼,却不是危险预警——是提示“关键人物出现”。
门“吱呀”开条缝。
她侧身挤进去,霉味裹着药气扑面而来。
西三所的院子比想象中空,只有中间石桌摆着半盏残茶,杯沿凝着褐色药渍。
“戌时取药。”陆沉的话在耳边炸响。
虞望舒蹲到廊下,指甲掐进掌心。
角落瓦罐里飘出苦杏仁味,是她让陈怀远辨认过的“百日醉”——能让人睡足三日不醒的迷药。
院外传来脚步声。
她贴着墙根溜进偏房,透过窗纸裂缝看出去。
月光下,穿月白裙的女人正拾级而上,发间银簪晃得人眼晕——是柳清漪。
“王管事的人今天送了七笼桂花糕。”柳清漪的声音像浸了冰,“其中三笼掺了‘百日醉’。”
暗处有人应:“够放倒储秀宫的守夜嬷嬷?”
“不够。”柳清漪指尖敲了敲石桌,“但够让她们睡过子时三刻。”她忽然冷笑,“你总说本宫心软,现在可还觉得?”
虞望舒心口一紧。
储秀宫是秦岱渊的寝殿,守夜嬷嬷若睡过子时...她不敢往下想,系统玉烫得几乎要灼穿衣袖,这次是“高风险”预警。
柳清漪抬脚往正房走。
虞望舒咬着牙跟上,靴底碾过片碎瓷——是方才门内那声碎裂的残片。
她僵在原地,听着柳清漪的脚步在正房门前顿住,又继续往更深处去。
正房地下有暗门。
虞望舒摸着砖缝,指甲刮到块松动的青石板。
掀开时带出股霉潮风,下面是段向下的石阶。
她猫腰钻进去,潮湿石壁蹭得脸生疼,直到听见说话声。
“‘天命计划’的粮道已通到北境。”男人声音沙哑,像砂纸擦过铜器,“三日后,北境军粮将掺进‘蚀骨散’——”
“够了。”柳清漪打断他,“你只需确保药粉无误。”
虞望舒贴着石壁。
蚀骨散她见过,陈怀远说过这是前朝毒师的绝活儿,能让士兵骨软如泥,比千军万马更能摧城。
“那女人最近查得紧。”男人突然道,“虞尚书嫡女...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棋子?”
柳清漪轻笑:“她知道又如何?九转轮回玉能算三日命数,可算得出她娘当年为何坠楼?算得出这玉本就是‘天命计划’的引?”
虞望舒的血“轰”地冲上头顶。
她娘?
她穿书前原主的娘?
系统玉是引?
“嘘——”男人突然噤声。
虞望舒后背沁出冷汗,这才发现自己喘得太急。
她摸到腰间碎玉,秦岱渊说过捏碎它暗卫十里必到,但此刻暴露只会打草惊蛇。
“是野猫。”柳清漪的声音又响起来,“明日让王管事再送些鱼干。”
虞望舒屏住呼吸,直到两人脚步声远去。
她摸黑往回爬,石板暗门在头顶闭合时,听见柳清漪最后一句:“等北境军垮了,这九翎国的天...该换了。”
御书房的烛火映得秦岱渊眉峰如刃。
虞望舒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突然攥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渗出血珠:“北境军是朕的刀,他们动刀把子?”
“柳清漪说‘天命计划’的粮道通到北境。”虞望舒抓住他手腕,从袖中摸出金疮药,“还有...她说我娘坠楼,说轮回玉是引。”
秦岱渊的手猛地一颤。
他盯着她,喉结动了动:“你娘...原主的母亲,二十年前坠了御花园的锦鲤池。”他声音发沉,“朕当时七岁,躲在假山里,看见她被人推下去的。”
虞望舒的指尖在发抖。
系统玉突然在她掌心发烫,这次不是预警,是种灼烧般的疼,像在印证什么。
“陆沉。”秦岱渊扬声,暗卫首领立刻从梁上翻下,“带二十暗卫伪装成运粮队,北境粮道截查。”他又看向虞望舒,“你跟朕去储秀宫——”
“等等。”虞望舒按住他胳膊,“柳清漪今晚在西三所提了储秀宫的守夜嬷嬷。”她顿了顿,“三日后是十五,月圆夜。”
秦岱渊瞳孔骤缩。
他突然揽住她腰往怀里带,下巴抵着她发顶:“从今夜起,你睡朕龙床里侧。”
“胡闹。”虞望舒推他,耳尖却红了。
“朕说的。”他捏着她后颈,声音低哑,“若真有人闯储秀宫...朕总得护着能拆穿他们的人。”
深夜。
虞望舒躺在龙床里侧,听着秦岱渊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月上中天,她摸出贴身的轮回玉,玉面浮起模糊的影像——是个穿墨绿宫装的女人,背对着她站在锦鲤池边。
那是...她娘?
系统玉突然剧烈发烫,影像里的女人缓缓回头。
虞望舒屏住呼吸,却只看见一片白雾。
隔壁偏殿传来更漏声。
她翻身看向身侧的帝王,他睡梦中仍攥着她的手,指腹的薄茧蹭得她发痒。
柳清漪的话在耳边回响:“算得出她娘当年为何坠楼?”
算得出吗?
虞望舒盯着帐顶的金线云纹,突然觉得这深宫的雾,比她穿书那日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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