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跟着秦岱渊翻出太医院后墙时,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
暗卫服被冷汗浸透,黏在背上像块冰。
系统玉在袖中烫得厉害,她攥着红布包的手直发抖——陈怀远的血还沾在布角,已经凝成暗褐色。
去承乾宫。秦岱渊扯下外袍裹住她,玄色衣料带着龙涎香,陆沉的人会清场。
她没说话。
昨夜白雾里的绿裙女人又浮出来,裙角的并蒂莲纹与玉钥上的刻痕重叠。
母亲坠池前藏的暗阁,柳清漪的天命计划,还有那支擦着陈怀远耳畔的弩箭——所有线头都缠在锦鲤池下。
承乾宫的暖阁里,女官捧着药箱退下。
秦岱渊亲自替她处理伤口,银镊子夹着药棉的手顿了顿:疼?
不疼。她盯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陈御医...是替我死的。
秦岱渊的动作一滞。
药棉上的血渍晕开,像朵枯萎的花:他的尸身我让人收了。
暗卫查过,陈怀远在太医院当值三年,每月十五去城郊破庙,上个月开始往储秀宫送安神汤。
虞望舒猛地抬头。储秀宫是她的院子。
你母亲当年住储秀宫。秦岱渊将金疮药敷在她伤口上,陈怀远说的暗阁,该和柳清漪脱不了干系。
她攥紧玉钥。
系统玉突然发出蜂鸣,烫得她指尖发颤——这是预知触发的征兆。
三日后月圆。她按住袖中玉,锦鲤池暗阁,必须开。
秦岱渊的指节抵在她肩侧,体温透过纱布传来:我陪你。
第二日清晨,虞望舒捧着茶盏站在御书房外。
晨雾未散,檐角铜铃被风撞响,叮当声里混着秦岱渊的低喝:查柳清漪的罗盘。
西三所最近进出的人,一个都别漏。
臣领命。陆沉的声音像淬过冰的刀。
门帘掀起时,秦岱渊正揉着眉心。
见她进来,眉峰松了松:昨夜没睡?
系统提示说,三日内有血光。她将陈怀远的话复述一遍,暗阁里的东西,可能和轮回玉的来历有关。
秦岱渊按了按案上的密报:柳清漪的罗盘指向锦鲤池,说明她也在找。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里的玉钥,所以这三夜,你必须住在承乾宫。
陛下怕我出事?她挑眉。
他没否认:陆沉的人会守着。
接下来两日,虞望舒跟着秦岱渊批折子。
他翻到户部呈的灾报时,突然把笔塞给她:替朕写朱批。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她写开仓放粮四个字时,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像。
像谁?
像当年替太后批折子的...某个人。他没说完,外头传来陆沉的通报:陛下,暗卫查到可疑人物。
陆沉单膝跪地,掌心躺着半块碎玉:城南废弃宅院,有御医李明轩频繁出入。
昨夜暗卫截了他的信,里头提到月圆夜启阁,轮回玉归位。
虞望舒的系统玉瞬间烫得灼手。
她想起陈怀远临死前说的半块玉璜,突然攥紧秦岱渊的衣袖:我要去那个宅院。
不行。秦岱渊的声音冷下来。
就今晚。她仰头看他,李明轩是关键,我必须知道他们计划的细节。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刻,突然扯下腰间玉佩塞给她:带着这个。
陆沉的人会在巷口接应,子时三刻必须回来。
月上中天时,虞望舒缩在宅院后墙的阴影里。
墙内传来瓷器碰撞声,李明轩的声音混着沙哑的男声:暗阁的玉钥在虞家丫头手里,得抢在月圆前——
抢?沙哑男声嗤笑,她带着轮回玉,你当柳清漪的罗盘是摆设?
等她开了暗阁,我们坐收渔利。
虞望舒的心跳到喉咙口。
系统玉在袖中疯狂震动,她摸出秦岱渊给的玉佩,冰凉的玉坠贴着掌心。
那轮回玉...真能改天命?李明轩的声音发颤。
改不了天命,能改她的命。沙哑男声低笑,等她取出暗阁里的东西,九翎国的天...就该换了。
墙根的野猫突然窜过。虞望舒本能地后退,靴底蹭到碎石。
谁?李明轩的喝声炸响。
她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刀剑出鞘的锐响,风灌进衣领,她攥紧玉佩往巷口狂奔。
陆沉的暗卫从街角杀出时,她听见身后沙哑男声的冷笑:跑?
等月圆夜,看你往哪跑。
承乾宫的暖阁里,秦岱渊替她擦去额角的汗。
她喘着气把听见的话复述一遍,他的手指慢慢收紧,指节泛白:改你的命...他们要的是轮回玉。
那暗阁里的东西
必须抢在他们前面。他突然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三日后月圆,我陪你下锦鲤池。
窗外的月亮爬过飞檐。
虞望舒摸着袖中发烫的系统玉,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李明轩的话在耳边盘旋——等她开了暗阁,我们坐收渔利,改她的命。
柳清漪的罗盘,陈怀远的玉璜,还有那个沙哑男声的冷笑。
三日后的月圆夜,到底是谁坐收渔利?
她望着秦岱渊紧抿的唇角,突然笑了。
系统玉在袖中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像在回应她的心意。
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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