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回到承乾宫时,殿外的灯笼还亮着。
她站在廊下,袖中系统玉的热度退了些,却仍像块烧红的炭,隔着布料灼得掌心发疼。
主子。小宫女捧着热姜茶过来,陛下说您若回来,让直接去偏殿。
偏殿里,秦岱渊正翻着奏本,案头烛火映得他眉眼柔和。
听见脚步声抬头,见她发梢还沾着夜露,眼神突然一紧:伤着没?
没。她扯了扯被勾破的袖口,陆沉的人来得及时。
他放下奏本,指节敲了敲案几:说。
虞望舒把墙根下听见的话原原本本倒出来。
说到改她的命时,秦岱渊突然起身,玄色龙纹锦袍扫过她脚边。
他背对着她,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他们要借轮回玉开暗阁,再夺阁中物。
暗阁里到底有什么?
先查李明轩。他转身时眼里燃着冷火,你昨日说他是关键,今日便让陆沉盯着。
次日卯时三刻,虞望舒在尚书府用过早饭,刚要往宫门口走,便见陆沉的暗卫挑帘进来。陛下让您直接去御书房。暗卫递过块羊脂玉牌,这是内廷腰牌,往后进出不用通传。
御书房里,秦岱渊正在批折子。
见她进来,笔锋顿了顿,随手把折子推给她:看看。
是户部呈的秋粮报表。
虞望舒扫了眼,抬头时正撞进他审视的目光:昨日说要查李明轩,你可有主意?
他是太医院首座,常给后妃诊脉。她指尖点着报表上的秋粮二字,或许能从药材入手——陈怀远说过,李明轩最近总往库房跑。
秦岱渊突然笑了,指节叩了叩她手背:聪明。
这声笑来得太突然,虞望舒耳尖发烫。
他却已恢复正经,提笔写了道密旨:让陆沉盯着李府,再让陈怀远盯着药库。
双管齐下。
三日后,陆沉的暗卫撞开御书房的门时,虞望舒正替秦岱渊研墨。
墨汁溅在宣纸上,晕开团乌青。
李府今日卯时来了辆青布马车。陆沉单膝跪地,腰间匕首还沾着血,属下追了三十里,车夫招了——马车上的是暗阁余孽,他们约李明轩中秋夜动手。
中秋?虞望舒捏紧墨锭,不是月圆夜?
中秋正是月圆。秦岱渊突然起身,龙纹腰带在地上划出冷光,他们要借宴会乱局,先杀我,再夺轮回玉。
虞望舒心跳如擂鼓。
系统玉在袖中震动,这次不是预警,倒像在催促什么。
她望着秦岱渊绷紧的下颌线,突然开口:我要参加中秋宴。
不行。他转身,眼里翻涌着风暴,太危险。
他们要的是我。她往前一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我在明处,你才能在暗处。
秦岱渊盯着她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最终抓起她的手,将枚镶红宝石的护甲套在她食指上:这是淬了毒的,危急时刺人咽喉。
还有。他又解下腰间玉佩,系在她腕间,陆沉会带二十暗卫混进乐班,我坐主位,离你七步。
虞望舒低头看腕间玉佩,暖玉贴着皮肤,像他掌心的温度。
窗外秋蝉嘶鸣,她突然想起那日墙根下的野猫,想起沙哑男声的冷笑。
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中秋前夜,尚衣局的宫女捧着朱红漆盒进来时,虞望舒正在试那枚淬毒护甲。
盒子里是件月白绣金翟衣,金线在烛火下泛着粼粼波光,像极了锦鲤池里的月光。
这是陛下特旨做的。宫女笑着替她系上珍珠璎珞,说要您在宴会上...最显眼。
虞望舒摸着翟衣上的金翟鸟,系统玉在袖中烫得厉害。
她望向窗外,月亮已经圆了大半,像块透亮的玉盘,悬在宫墙上方。
中秋之夜,皇宫内灯火辉煌,宾客云集。
虞望舒站在镜前,指尖抚过颈间的红宝石护甲。
铜镜里映出她的影子,月白翟衣上的金线随着动作流转,像落了满衣的星子。
殿外传来通传声:尚书府虞姑娘到——
她提起裙裾,往宴会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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