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烛火摇曳时,秦岱渊的拇指还抵着虞望舒腕间的玉佩。
他松开手,龙纹袖口垂落,遮住掌心未愈的伤口:林婉柔那话什么意思?
轮回玉的来历?
虞望舒摸了摸袖中发烫的玉坠。
三日前系统预警她避开御花园的刺客,今日又在她撞进他怀里时轻震——这玉从来只示警,从未像今晚这般灼热。她想扰乱我。她抬眼,但更要紧的是,天命计划真只有他们?
秦岱渊指节叩了叩案上染血的药囊。
殿外暗卫脚步声渐远,他突然攥住她指尖:你说,前朝余孽敢在中秋夜动手,背后可还有人递刀?
虞望舒想起林婉柔被拖走时,眼尾那抹得意的笑。
她反手握住他掌心的伤口:审。
现在就审。
秦岱渊盯着她眼底的冷光,突然低笑一声。
他抽回手,召来候在殿外的陆沉:天牢加三重锁,林婉柔、李明轩,连夜审。陆沉领命退下时,他又补了句:用他们最怕的刑具。
虞望舒看着他褪去染血的龙袍,露出肩背狰狞的旧疤——那是去年秋猎替她挡刺客留下的。
她伸手碰了碰,他反手将她拽进怀里:睡。可两人谁都没合眼。
四更天,陆沉的叩门声惊得烛火一跳。
他跪在外殿,声音像淬了冰:林婉柔招了。
天命计划分两步,中秋夜毒杀陛下,再由前朝旧部里应外合。
但...他顿了顿,她说真正的主使叫赵元昊。
虞望舒猛地坐起。
赵元昊这个名字,她在原书里听过——是原主那个早夭的表哥,可原书说他十年前就死了。赵元昊还活着?
秦岱渊已经披好玄色便服:查他的落脚处。
陆沉摇头:林婉柔只说他在京郊,具体位置
我去太医院。虞望舒扯过外裳,陈怀远管着各宫药材进出,说不定听过风声。
秦岱渊攥住她手腕:天没亮,你一个人...
陆沉跟着。虞望舒抽回手,他穿夜行衣,没人看得见。
太医院的铜盆里还煨着药。
陈怀远正在擦药柜,见她进来,手一抖碰倒了朱砂罐。小姐!他慌忙去扶,您怎么...
赵元昊。虞望舒压低声音,查他的下落。
陈怀远的手悬在半空。
他望了眼窗外,关紧门,从药柜最底层抽出个旧账本。三个月前,有人用野山参做暗号,每周来取十盒鹤顶红。他翻开账本,指腹划过一行小字,送货地址是京郊云栖庄。
虞望舒盯着那行字。
云栖庄,原书里是个废弃的庄子,原主曾和小姐妹去采过野花。你确定?
上个月末,我替柔仪宫送安胎药,听见林婉柔的贴身丫鬟说云栖庄的赵公子。陈怀远攥紧账本,小姐,那庄子...
我去看看。虞望舒把账本塞回他手里,别告诉任何人。
三日后的子时,虞望舒裹着夜行衣,跟着陆沉翻过云栖庄的矮墙。
院里的桂树落了一地,窗纸透出昏黄的光。
她贴着窗缝往里瞧——
赵元昊背对着她,正往茶盏里撒粉末。
对面坐的是户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原书里被林婉柔收买过的。中秋夜没成,下次得换法子。赵元昊的声音像生锈的刀,那女人身边的暗卫太碍事,得先...
那女人?
虞望舒的心跳漏了一拍。
陆沉突然拽她往树后躲——两个带刀的护院巡逻过来。
她屏住呼吸,听见赵元昊又说:轮回玉的秘密,得尽快拿到手...
轮回玉!
虞望舒的袖扣硌得手腕生疼。
她刚要再听,院外突然传来犬吠。
赵元昊猛地掀开窗:谁?
陆沉拽着她往墙上跑。
护院的刀光擦过她鬓角,她踉跄着翻出墙,跌进草丛里。
陆沉压在她身上,护着她后颈:走。
回宫时天刚蒙蒙亮。
虞望舒站在承乾宫门口,摸出袖中发烫的轮回玉。
赵元昊说的轮回玉的秘密,和林婉柔没说完的话,像两根刺扎在她心口。
殿内传来秦岱渊的声音:去哪儿了?
她转身,见他倚在门框上,手里攥着她昨晚落下的护甲。
晨光里,他眼底的青黑比夜色还深。查清楚了。她走过去,但...还有更麻烦的。
秦岱渊替她理了理乱发,指腹擦过她鬓角的血痕:说。
虞望舒张了张嘴,却听见袖中轮回玉咔的一声轻响。
她低头,见玉身裂开道细缝,里面透出幽蓝的光——像极了赵元昊茶盏里那摊粉末的颜色。
殿外传来早朝的钟鸣。
虞望舒望着秦岱渊紧抿的嘴角,突然想起原书结局里,他被毒杀时,手里还攥着半块未送出的玉佩。
或许,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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