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当天，宫墙插满赤焰旗。
虞望舒的十二幅金绣裙刚扫过丹陛石，就被秦岱渊攥住手腕。
他掌心还留着前日碎茶盏的疤，此刻烫得惊人：后悔还来得及。
她抬眼，凤冠上的东珠晃得人眼花。您说过，要和我共掌朝纲。虞望舒将自己的手往他掌心里按了按，总不能让我当缩在别苑的废物。
钟鸣九响。
两人踩着礼乐往祭台走。
虞望舒余光瞥见观礼席第三排——赵元昊的靛青朝服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他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抠着椅柄，连主祭官念祝文都没听见。
他在找什么。虞望舒低声道。
秦岱渊的拇指碾过她鬓边红珊瑚簪：找你的血。
祝文念到国泰民安时，赵元昊突然踉跄着站起来。
他腰间玉佩坠子磕在案几上，发出脆响。九翎的天要塌了！他嗓音发颤，今晚，我们要推翻暴君，恢复大楚荣光！
话音未落，观礼席后窜出二十多个蒙面人。
他们腰间缠着炸药引信，手里的刀光划破了主祭官的玄色祭服。
礼乐戛然而止，有贵女吓昏过去，金钗银簪滚了满地。
虞望舒反手抽出鬓间珊瑚簪。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切换执剑人格，爆发力 30%。
她眼前景物突然变得清晰，连赵元昊发顶翘起的碎发都看得真切。
护驾！陆沉的暴喝混着刀出鞘声。
暗卫们如黑鸦扑下，刀疤在他脸上扯出狰狞弧度。
几个蒙面人刚冲近祭台，就被暗卫砍翻，炸药引信嘶嘶燃着，在青石板上烧出焦痕。
虞望舒盯着赵元昊。
他正往祭台后的偏殿跑，靛青衣角扫过被踩碎的宫灯。想跑？她提起裙角追上去，袖中轮回玉烫得灼手，蓝光顺着血管往指尖钻——这是系统在提示方向。
偏殿堆满祭天用的檀香。
赵元昊撞翻香炉，火星溅到他衣襟上。
他尖叫着拍打火苗，转身正撞进虞望舒怀里。
珊瑚簪尖抵上他咽喉：跑？
往哪跑？
你、你不是原书里的废物！赵元昊冷汗浸透中衣，林婉柔说你只会哭...说你根本不知道玉的秘密
林婉柔？虞望舒加重簪尖力道，她也是你的棋子？
是！赵元昊抖得像筛糠，我用她爹的牌位威胁她，让她在秦岱渊的茶里下慢性毒...还有李明轩，他偷改了禁军调令...
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秦岱渊掀开门帘，玄色龙袍沾着血，手里的玉佩还泛着蓝光。都招了？他盯着赵元昊，声音像淬了冰。
招了。虞望舒退后半步，簪子在赵元昊颈侧划出血珠，他说林婉柔和李明轩都是棋子。
秦岱渊挥了挥手。
陆沉带着两个暗卫冲进来，将赵元昊按在地上。押去天牢，用最严的刑。他转头看向虞望舒，眼里的暗涌突然软下来，伤着没有？
没。虞望舒摸出他腰间玉佩——和自己的轮回玉严丝合缝。
蓝光从玉缝里渗出来，在两人之间织成网。
你说要当后宫之主。秦岱渊突然攥住她手腕，将玉佩塞进她掌心，凤印在椒房殿，明天就送过去。
急什么。虞望舒低头看他掌心未愈的疤，先把朝局理清楚。
理得清。秦岱渊指腹蹭过她发梢，有你在，什么局都理得清。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声。
虞望舒这才发现，自己的金步摇歪了，东珠在发间晃出细碎的光。
她突然笑了：原书里你死在今天，现在...你活了。
因为你。秦岱渊替她正了正凤冠，以后也会一直活。
夜更深了。
虞望舒回到寝宫时，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
案上的凤印泛着冷光，她摸了摸，突然听见窗外有细碎响动。
她站在窗前，望着被月光染白的宫墙。
风卷着几片残叶掠过，隐约能看见墙根下有个黑影——像极了林婉柔常穿的月白裙角。
虞望舒摸出珊瑚簪，将轮回玉贴在唇边。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这次是新的——九转将成，余孽未清。
她对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勾了勾唇。
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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