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西境碎石路时,虞望舒的指甲掐进掌心。
轮回玉贴着皮肤发烫,凌晨卯时的寒气裹着铁锈味灌进车帘——和玉面血字里的“破庙”对上了。
“停。”她掀帘,月光下三株老槐像三把刀插在野地里,破庙歪在树后,门楣“普济寺”三个字被刀劈去半块。
陆沉翻身下马,软剑从黑布里滑出半寸,寒光扫过庙前七摊未干的水渍——是守卫换班时的脚印。
“暗卫分三组,守前后门。”虞望舒解下披风系在腰间,“我和陆沉进庙。”
庙内供桌积灰,佛像断头歪在供盘里。
陆沉剑尖挑起香灰,露出青砖下的铜环——拉环时,虞望舒袖中玉突然灼痛,她拽住陆沉手腕:“等。”
墙根传来靴底擦地声。
虞望舒把陆沉往供桌后一带,三盏灯笼晃进来,三个持朴刀的男人踢开佛像残骸,其中一个掀起供桌布:“刘三那蠢货说密室在这儿,老子看——”
话音未落,陆沉软剑如蛇窜出,绞住说话那人手腕。
虞望舒反手扣住另一个后颈,银刺抵在喉结上:“密室在哪儿?”
“供桌下!”被制住的男人抖得像筛糠,“拉铜环转三圈!”
陆沉松剑,那男人抱着手后退两步,突然摸向腰间短刀。
虞望舒银刺往下一压,血珠冒出来:“再动,割断你手筋。”
铜环转第三圈时,地面发出闷响。
暗门露出的瞬间,虞望舒的玉“咔”地裂了道细纹——不是痛,是兴奋。
她率先跳下去,陆沉的软剑擦着她耳尖削断头顶垂落的绊马索。
密室里点着牛油灯,墙上挂着幅地图,用朱砂标满红点。
虞望舒凑近,太阳穴突突跳——最密集的红点全在皇宫御书房、尚书省、九门粮仓上方。
“这是要炸中枢。”陆沉的声音像淬了冰,“二十车火药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在这儿。”
“当啷”一声。
密室门被踹开。
七个黑衣人手执鬼头刀冲进来,为首的左脸有道蜈蚣疤,盯着虞望舒冷笑:“尚书嫡女?倒比老子养的狗还精。”
陆沉旋身挡在虞望舒前,软剑挽了个剑花:“主子退后。”
刀光劈来的刹那,虞望舒的瞳孔骤然收缩。
轮回玉在袖中发烫,她闭眼又睁开,眼尾猩红——是“修罗”人格。
银刺从袖中滑出,她旋身避开劈向陆沉后心的刀,反手刺进那人手腕。
“左边第三个!”她低喝。
陆沉软剑横扫,精准挑落对方手中火折子——那是要引爆炸药的。
蜈蚣疤挥刀直取虞望舒咽喉,她矮身避过,银刺扎进他大腿。
男人痛吼着挥刀乱砍,虞望舒抓住他手腕一拧,骨裂声混着他的惨叫:“说!总部在哪儿?”
“你杀了我吧!”蜈蚣疤吐了口血,“幽影的人...宁死——”
陆沉剑尖点他肩井穴,男人瞬间瘫软:“西...西境青崖山,山脚下有个...有个卖胡饼的老妇,她...她脚腕系红珊瑚绳。”
虞望舒的玉突然烫得惊人,她摸向颈间龙纹玉佩——秦岱渊说过,这玉能挡三次致命伤。
“红珊瑚”,和血字对上了。
“走。”她扯下蜈蚣疤衣襟撕成布条,捆住他手脚,“暗卫留两人看押,其余跟我们——”
“咚!”
密室上方传来重物坠地声。
陆沉拉着虞望舒闪到墙根,脚步声像暴雨般从暗门涌进来。
虞望舒屏住呼吸,听着至少二十人冲进密室,为首的是个女声:“刘三呢?”
“被制住了。”有人踢了踢蜈蚣疤。
“废物!”女声淬了毒,“主子说西境要乱,让我们立刻转移青崖山的东西。走!”
脚步声往密室深处去了。
虞望舒摸到墙根有个砖缝,透过缝隙看见女人的鞋尖——绣着缠枝莲,脚腕上系着红珊瑚串,在牛油灯下泛着妖异的红。
“跟。”她对陆沉比了个手势。
两人猫腰钻进密室角落的杂物堆,看着红珊瑚串擦过鼻尖。
脚步声往西南角去了,混着铁器摩擦的闷响。
虞望舒摸了摸发烫的轮回玉,血字已经淡成雾,新的纹路正在玉面凝结。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青崖山,红珊瑚,断指。
墙那边传来推门声,混着女人的冷笑:“柳清漪,主子说你最近手生了?”
另一个女声发颤:“我...我只是怕炸偏了。”
“怕?”女人嗤笑,“那便断根手指长长记性。”
刀刃划过皮肤的声音响起时,虞望舒的银刺已经攥得发疼。
陆沉按住她肩膀,指节抵在唇上。
两人贴着墙根往西南角挪,月光从头顶透气孔漏下来,照见前面那扇门——
门楣上,用新鲜血写着两个字:“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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