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把矿洞的消息说完，秦岱渊的拇指在剑柄上碾了碾。
月光落进他眼底，像淬了层冷霜。
陆沉。他侧头，带二十暗卫，立刻去废矿洞探底。
陆沉单膝点地：是。
虞望舒伸手拽住秦岱渊的袖口。
他的龙纹锦袍料子硬得硌手，我跟陆沉去。
秦岱渊眉峰一挑：地牢审人是一回事，矿洞...
幽影的陷阱，我比你熟。虞望舒打断他，轮回玉在掌心发烫，三日前我换离人格时，系统提示过矿洞有血光。
秦岱渊盯着她眼底的坚定，喉结动了动。
最后只说了句：跟紧陆沉。
子时三刻，队伍出了皇宫侧门。
陆沉走在前头，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轻得像猫。
虞望舒裹着深色斗篷，袖中藏了把淬毒的短刃——这是陈怀远今早塞给她的，说防着点阴招。
废矿洞在城南十里外。
他们绕开巡城卫的火把，穿过两片野竹林时，虞望舒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虫鸣。
到了。陆沉突然停步。
矿洞口被半人高的野藤缠着，藤蔓间漏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虞望舒摸出火折子晃了晃，见藤叶上沾着新鲜泥印——是有人刚扒开过。
陆沉打了个手势，暗卫们依次摸刀进去。
虞望舒切换巽人格，这人格五感敏锐，连石壁渗水的滴答声都听得清。
矿道越走越宽。
大约三十步后，前方突然有火光晃了晃。
虞望舒拽住陆沉的胳膊，指向头顶——三根细如发丝的绊线横在矿道中央，线下挂着拳头大的铁球。
机关。她压低声音，碰断绊线，铁球会砸下来。
陆沉抽了口冷气，挥手下令绕路。
暗卫们贴着石壁挪，虞望舒盯着铁球上的锈迹——那不是自然生成的，是被人用酸蚀过，一碰就碎。
转过弯道，矿洞豁然开朗。
二十多个幽影手下举着火把，正往木箱里填黑色粉末。
为首的李明轩背对着他们，手指敲着木箱：后半夜皇宫换防，到时候......
虞望舒攥紧短刃。
木箱上的标记她认得——是西疆运来的火药，一沾火星就能炸塌半座山。
设套。她拽陆沉到阴影里，引他过来。
陆沉点头，对暗卫使了个眼色。
两个暗卫猫着腰绕到矿洞另一侧，故意踩断一截枯枝。
谁？李明轩猛地转身，腰间匕首已经出鞘。
虞望舒切换艮人格，这人格最会装怯。
她故意踉跄两步，斗篷滑落半角：李大人？
我是......
是虞家那个小娘！幽影手下喊起来。
李明轩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盯着虞望舒，突然笑了：尚书嫡女亲自送上门？
正好，把她......
动手！陆沉低喝。
暗卫们从四面八方扑出来。
虞望舒甩出短刃，直取李明轩咽喉——却见他一闪身，撞翻了脚边的火药箱。
撤！李明轩吼了一嗓子，掉头往矿洞深处跑。
陆沉追上去，虞望舒紧跟在后。
矿道狭窄，火把被气流吹得忽明忽暗。
她听见李明轩的脚步声越来越急，突然又猛地停住。
小心！陆沉拽她往旁一扑。
头顶的石缝里刷地射出一排弩箭。
虞望舒后背撞在石壁上，疼得倒抽冷气。
再抬头时，李明轩已经拐进了另一条岔道。
追！陆沉抹了把脸上的血，提刀冲过去。
虞望舒咬着牙爬起来。
轮回玉在掌心烫得发疼，她摸了摸，玉面的血光比地牢里更盛。
前方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塌。
矿洞要塌？暗卫里有人喊。
虞望舒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看见李明轩的影子在前方晃动，裹着烟尘越来越模糊。
陆沉的刀光劈碎了两块落石，冲她喊：跟上！
又是一声炸响。
头顶的碎石像雨点般砸下来。
虞望舒拽住陆沉的腰带，两人贴着石壁往前挪。
李明轩的身影已经快看不见了，只剩火把的光，在烟尘里忽明忽暗。
矿洞的崩塌声震耳欲聋，虞望舒和陆沉紧随李明轩的身影，在漫天石屑里越跑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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