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轩的手指在落叶下又颤了颤。
虞望舒蹲下身,指尖按在他颈侧。
脉搏弱得像游丝,毒针的青紫色已经爬上了他下颌。
她切换出“寒蝉”人格——这个人格最擅读人心,眼尾的朱砂痣跟着睫毛轻颤:“说,幽影的根在哪?”
李明轩浑浊的眼珠转过来,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尚书嫡女……也配问我?”他突然攥住虞望舒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等西疆的火……烧穿九翎城门时……”话音未落,喉头猛地一哽,手无力垂落。
虞望舒抽回手,腕上五道红痕。
陆沉的刀尖已经抵住李明轩心口:“装死?”
“不是。”虞望舒摇头,“毒入心肺了。”她盯着李明轩手背淡青色的胎记——幽影死士的标记,“但他最后那句话,有问题。”
陆沉单膝跪地,指尖划过尸体腰间暗纹。
“有夹层。”他抽出一把薄刀挑开,泛黄的信纸和羊皮地图滑落。
虞望舒展开信笺,墨字力透纸背:“大人,西疆火药已藏于城郊废矿,三日后子时,配合暗桩打开城门……”她翻到落款,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署名是“幽影左使”。
“左使?”秦岱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帝王不知何时卸了染血的铠甲,玄色中衣裹着紧绷的肩线,目光扫过信笺时,瞳孔缩成针尖。
虞望舒抬头:“李明轩只是右使?”
“幽影分左右双使。”秦岱渊接过信纸,指腹碾过“西疆”二字,“左使才是真正的主脑。”他突然攥紧信纸,碎片从指缝漏下,“回宫。”
马背上,虞望舒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秦岱渊的手扣在她腰上,滚烫得像块火炭:“陈御医说你前日替琴儿挡的那碗毒汤,余毒未清。”
“陛下更该担心自己。”虞望舒摸了摸他肩甲下的伤口,“铠甲都砍穿了。”
秦岱渊低笑,震得她后背发麻:“替阿舒挡刀,值得。”
御书房的烛火跳了三跳。
陈怀远捧着药碗站在门口,白胡子直颤:“陛下,这是新配的解毒丹,防的就是西疆的……”
“放着。”秦岱渊打断他,目光落在虞望舒摊开的地图上——城郊废矿被红笔圈了三个圈,“陆沉,带二十暗卫去矿洞。”他又转向柳青,“加派三倍侍卫守宫门,尤其是……”
“陛下!”琴儿撞开殿门,发簪歪在耳后,“御花园遇袭了!五个蒙面人,持的是……是西疆狼首刀!”
虞望舒猛地站起,轮回玉在掌心灼得生疼。
秦岱渊已经抽出腰间佩剑,剑鞘磕在她手背:“跟紧我。”
“不。”虞望舒按住他手腕,“您是帝王,不能涉险。”她扯下鬓间的珍珠步摇,塞进琴儿手里,“去偏殿取我的青布衫。”
秦岱渊皱眉:“你要做什么?”
“轮回玉说。”虞望舒切换“流萤”人格,眼尾的朱砂痣变成月牙,声音甜得发腻,“要我去当小虫子,爬进暗桩窝里呀~”她踮脚在他唇角一吻,“等我抓了左使,给陛下煮醒酒汤。”
琴儿捧着青布衫跑回来时,虞望舒已经卸了钗环。
铜镜里映出她素面的模样,和普通宫女无异。
轮回玉在袖中发烫,像在催促什么。
她摸了摸发间的木簪——里面藏着陆沉给的淬毒细针。
推开偏殿门时,夜风卷着几片落叶扑进来,其中一片,正盖在她脚边的砖缝里——和林子里那片,纹路一模一样。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