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响过，秦岱渊松开虞望舒的手，指节叩了叩桌案：“陆沉带暗卫二队守地道出口，柳青率巡城卫封死庙后山路。”
虞望舒摸了摸发烫的轮回玉，系统提示浮现在眼前：明夜子时，废弃寺庙地脉震动。
她攥紧袖中玉：“地道有三处塌点，得绕西墙第三块青石板。”
“陈御医的解毒丹。”琴儿捧着青瓷瓶进来，“主子昨日中过蛇毒，这瓶加了蟾酥，防狼毒更有效。”
秦岱渊拿过药瓶塞她掌心：“每两个时辰服一颗。”
虞望舒点头，指尖划过瓶颈：“林婉柔的人可能带火折子。”她切换分析人格，语速加快，“庙内梁柱涂过松脂，遇火就着。”
“暗卫带水囊。”陆沉不知何时立在门口，玄色披风沾着夜露，“半个时辰前，林府送出三车炭，走的正是废矿那条道。”
秦岱渊眉峰一挑：“他们在运火药。”
虞望舒心口一沉。
系统早报过，但亲眼证实更让她紧绷。
她摸出李明轩的地图，用炭笔在“废弃寺庙”旁画了个圈：“地宫入口在大雄宝殿的莲花砖下。”
“寅时三刻。”柳青掀帘进来，甲胄擦过门框，“巡城卫已封了东、南、北三门，只剩西角留个缺口——按陛下说的，放林府的人进庙。”
秦岱渊扯过她的披风系紧：“跟紧陆沉，别擅自行动。”
虞望舒抬头，他眼底血丝密布，显然一夜未歇。
她喉头发紧，却只说：“陛下也小心。”
子时。
虞望舒跟着陆沉猫腰穿过野藤，后颈能感觉到秦岱渊的视线。
他留在半里外的土坡上，带着暗卫一队压阵——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帝王不能涉险。
废弃寺庙的朱门半掩，门环上缠着褪色红绸。
陆沉打了个手势，两个暗卫上前推门。
“咔”的一声，门内传来机簧轻响。
虞望舒瞳孔微缩，切换侦查人格：“脚下有绊索！”
话音未落，陆沉旋身踢飞脚边碎石。
“叮”的脆响，石子弹中门楣铜铃，一串淬毒银针“唰”地射向众人刚才站的位置。
“好险。”琴儿攥紧她的衣袖，声音发颤。
虞望舒摸了摸轮回玉，系统提示：前殿西南角有翻板。
她扯了扯陆沉的披风，指向右侧供桌：“绕那边。”
暗卫们屏息挪步，鞋底刚蹭过供桌下的青砖，“轰隆”一声，左侧地面塌陷出个深坑。
林婉柔的人果然把机关连成了网。
“地宫入口在这儿。”虞望舒蹲下，指尖叩了叩莲花纹地砖。
第三块砖下传来空响，她按顺时针转了半圈，砖面“咔嗒”弹出个铜环。
陆沉拽住铜环往下拉。
青砖翻转，露出向下的石阶，霉味混着铁锈味涌上来。
“主子，您在上面等。”琴儿急了，“下面太危险——”
“闭嘴。”虞望舒打断她，“我要亲眼看看他们的阴谋。”
石阶潮湿，每走一步都打滑。
暗卫举着火折子，照亮两侧岩壁——上面密密麻麻钉着倒刺，泛着青黑。
“是狼毒。”虞望舒摸了摸倒刺，指尖沾了点黏液，“碰到血就攻心。”她从袖中摸出陈怀远给的药膏，涂在众人手背，“别碰岩壁。”
越往下走，人声越清晰。
转过一道弯，前方出现一扇铁门，门缝漏出光。
陆沉打手势让暗卫散开，自己贴在门上听了听，突然拧身拽住虞望舒往旁边一扑。
“咻——”
一支弩箭擦着她耳尖钉进石壁，尾羽还在颤动。
门内传来林婉柔的轻笑：“虞小姐果然来了。风影，给客人备杯茶？”
虞望舒切换心理战术人格，扬声道：“林姑娘等很久了？”
门“吱呀”开了条缝。
风影立在门后，手中弩机还冒着热气：“主子说，虞小姐若现在退下，还能留全尸。”
“全尸？”虞望舒笑了，“林姑娘可知，陛下的暗卫已经封了所有出口？”她顿了顿，“包括你让人埋在庙后的火药。”
门内传来瓷器碎裂声。林婉柔的声音陡然拔高：“风影！杀了她！”
风影的弩机再次上弦。
陆沉抽剑挡在虞望舒身前，暗卫们也冲了上来。
混乱中，虞望舒瞥见林婉柔往地道深处跑，发间珠钗闪着冷光——那是她昨日在御花园遇袭时，刺客身上的同款。
“追！”虞望舒拽着陆沉的衣袖往林婉柔的方向冲。
地道越来越窄，头顶开始落土。
虞望舒心中一凛，系统提示：地脉震动提前。
她大喊：“快！要塌了！”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身后的石壁轰然坍塌。
虞望舒被气浪掀得踉跄，撞在陆沉背上。
他反手护住她的头，继续往前冲。
终于，地道尽头出现一方空地。
林婉柔站在中央，脚边堆着木箱，箱盖上印着狼首标记——是兵器！
“虞望舒，你赢不了。”林婉柔抽出腰间软剑，“这箱子里有五十张连弩，足够让陛下的暗卫……”
“住口！”虞望舒切换格斗人格，从陆沉腰间拔了把匕首。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匕首擦着林婉柔的鬓角钉进木箱。
林婉柔瞳孔骤缩，旋身挥剑。
风影从她身后冲出，拳风带起腥气——他竟喂了毒！
虞望舒侧身避开，手腕翻转扣住风影的脉门。
系统提示在脑中炸开：左侧！
她旋身，软剑擦着她的右肩划过，割破了衣袖。
“你分心了。”林婉柔的剑尖抵住她的咽喉，“现在，求我——”
“叮！”
一道银芒闪过。
秦岱渊的佩剑“惊鸿”架住了林婉柔的软剑，剑刃相击迸出火星。
他站在坍塌的地道口，玄色龙袍沾着尘土，目光冷得像刀：“阿舒，退下。”
虞望舒趁机后退两步，摸到肩头的血。
林婉柔的剑上有毒，她能感觉到刺痛在扩散。
但更让她心悸的，是林婉柔突然扯住风影的手臂，冲向堆着连弩的木箱：“点火！”
“别——”
爆炸声淹没了虞望舒的喊叫。
气浪掀翻了秦岱渊，他撞在石壁上，额角渗出血。
虞望舒扑过去拽他，却见林婉柔从烟雾中冲出，软剑直指秦岱渊的后心。
她想也没想，旋身挡住那剑。
剧痛从左肩蔓延，虞望舒咬着牙，死死攥住林婉柔的手腕。
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红梅。
林婉柔的眼睛瞪得滚圆：“你疯了？”
虞望舒扯出个笑，染血的手摸向轮回玉。
系统提示在脑中炸开：三日后，林婉柔的秘密——
“阿舒！”秦岱渊的声音带着颤抖。
虞望舒抬头，撞进他泛红的眼。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却清楚地看见林婉柔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一剑，她挡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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