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渐弱时,秦岱渊拽着虞望舒退进偏殿。
梁上落灰簌簌掉在他肩甲上,他反手甩了甩,目光扫过殿内——李明轩扶着柱子喘气,韩立攥着染血的袖角,沈青擦剑的手还在抖。
“说。”他踢开脚边半块焦木,剑穗在火光里晃出冷光。
韩立立刻跪了:“前锋营倒戈的兵喊‘还我皇后’,林婉柔的私兵举的是先皇后凤纹旗——李大人说,这旗子早该随先皇后下葬的。”
虞望舒摸向胸口玉佩,玉纹烫得她指尖发颤。
系统在识海蹦出红点:“前朝余孽,关键线索。”她切换“分析”人格,喉音冷得像浸了冰:“先皇后死因可疑。凤纹旗现世,说明有人要借她的名造势。”
秦岱渊突然捏紧她手腕。
他掌心有血未擦,混着烟火气:“你怎么知道?”
“系统说的。”她抽回手,“现在要查的是,谁在背后推林婉柔——或者,林婉柔是不是也被当枪使。”
李明轩咳嗽两声,从怀里摸出个铜哨:“我有个密探赵峰,易容术能混进灶房。”他把哨子递给韩立,“吹三声,他自会现身。”
子时三刻。
赵峰蹲在林婉柔营外的枣树上,树皮蹭得他后背发痒。
他摸了摸脸上的疤——这是易容成伙夫的关键,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菜盘:两碟酱牛肉,半坛烧刀子。
营门守卫戳了戳牛肉:“新来的?”
“回军爷,后厨老周病了。”赵峰弯腰,声音哑得像砂纸,“李管事让小的顶班。”
守卫挥挥手放他进去。
赵峰端着盘子绕到后帐,耳尖微动——左侧柴房有动静。
他把菜盘搁在灶台上,摸出靴子里的短刀,贴着墙根挪过去。
柴房门缝漏出光。
赵峰眯眼,看见六个黑衣人围着火盆,中间摊开的黄绢上,赫然是先皇后的凤纹。
“林婉柔那蠢妇还以为我们帮她夺后位。”为首的黑衣人扯下脸上黑巾,竟是林府的账房先生,“等她引陛下到御书房,我们就用凤纹旗召前锋营——先皇后的死,总得有人抵命。”
赵峰指甲掐进掌心。他刚要退,脚边的柴枝“咔”地断了。
“谁?”账房先生抄起刀扑过来。
赵峰旋身避开,短刀划开对方手臂。
黑衣人蜂拥而上,他后背抵着墙,刀光在眼前乱飞。
“咔嚓!”赵峰指节抵在最后一个黑衣人后颈,用力一压。
那人瘫软在地,他迅速翻出对方怀里的密信——封口是前朝玉玺的印记。
天快亮时,赵峰翻墙进了皇宫。
他跪在偏殿地砖上,血顺着下巴滴在密信上:“陛下,黑衣人称林婉柔是棋子,他们要借先皇后的名……复辟。”
秦岱渊捏着密信的手青筋暴起。
他突然扯下外袍扔给赵峰:“去医馆。”又转向虞望舒,“御书房有朕的兵符,他们要抢的是这个。”
虞望舒切换“指挥”人格,指尖敲着桌案:“沈青守东宫,陆沉带暗卫护后苑。我留在这里,调巡防营堵所有宫门。”
秦岱渊突然握住她手腕。
他的手还沾着昨夜的血,却烫得惊人:“等朕回来。”
“好。”她抽回手,把软剑塞给他,“别死。”
深夜,秦岱渊带着三十个暗卫潜到林婉柔营外。
月被云遮着,他猫腰穿过草丛,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
“嘘——”他抬手示意停。
黑影里转出个穿青布短打的男人,月光照亮对方眉心的朱砂痣——是李明轩的亲信张涛。
“陛下。”张涛压低声音,额角全是汗,“前面林子里埋了绊马索,两边土坡有弩手……他们知道您要来。”
秦岱渊瞳孔骤缩。
他反手按住腰间剑柄,冲暗卫打了个手势。
三十道黑影瞬间散进草丛,只剩他和张涛站在原地。
“谁告诉你的?”他声音冷得像冰。
张涛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
“嗖!”一支弩箭擦着秦岱渊耳畔钉进树桩。
他猛地拽着张涛滚进草丛,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隐蔽!”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黑黢黢的林子。
月光突然从云后漏出来,照见前方树上系着的红绸——正是先皇后凤纹旗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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