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暗夜惊魂

换源:

  虞望舒的指甲掐进掌心。

轮回玉贴着腰腹发烫,可这次连分析人格都没算出半分头绪——前朝太子像团化不开的黑雾,就藏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

换指挥使人格。她咬着舌尖低喝。

腕间玉镯泛起幽光,方才还攥着秦岱渊衣袖的手突然稳如磐石,眼底褪去焦灼,只剩冷冽的算计。

沈青!她转身抓住刚冲进来的侍卫队长,调三十个带弩的御林军守东六宫角门,另外二十个分两拨,一拨守御膳房后巷,一拨去储秀宫夹道。

沈青愣了愣,下意识应是。

他跟着虞望舒办过几次差,知道这位娘娘看似温婉,发起命令时却比将军还利落——这是她鲜少展露的一面。

陆沉!她又喊暗卫首领,让暗卫把宫墙下的灌木全砍了,所有水井加铁盖,御花园假山洞用碎石堵死。陆沉单膝跪地,玄色披风扫过染血的青石板:得令。

秦岱渊捂着肩伤走过来,血透过指缝渗出来,在地上滴成暗红的线:你这是要把皇宫变成铁桶?

前朝太子能混进来一次,就能混第二次。虞望舒扯下他腰间的玉佩,塞给陆沉,拿这个去内务府调二十张牛皮,今夜子时前蒙在各殿的窗棂上——他擅长夜袭,先断了视线。

陆沉接过玉佩的手顿了顿。

这是陛下从不离身的墨玉螭纹佩,如今被虞望舒随意塞过来,倒像在说这是我的人,你尽管用。

你歇着。虞望舒转头瞪秦岱渊,肩甲里的箭没拔,血止不住。

秦岱渊却抓住她手腕,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我跟你巡宫。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宫灯在风里摇晃。

虞望舒踩着秦岱渊的影子往前走,沈青带着侍卫在五步外开道,陆沉的暗卫像夜枭般栖在屋檐上。

转过景阳宫影壁时,拐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虞望舒猛地拽住秦岱渊往旁边闪,一支透骨钉擦着他脖颈钉进影壁,木渣四溅。

有刺客!沈青大喝,刀鞘撞在腰间发出脆响。

黑暗里窜出三道黑影,为首者蒙着面,手里握着和前朝太子同款的弩机。

虞望舒瞳孔一缩——方才张涛说前朝太子可能混进宫,原来不是可能,是已经!

护好陛下!她反手推秦岱渊进旁边的偏殿,自己抄起沈青腰间的刀迎上去。

指挥使人格下的她动作极快,刀光起时已削断左边刺客的弓弦,转身踢中右边刺客的膝弯。

中间那刺客却突然甩出一把毒针。

虞望舒旋身避开,发簪叮地落在地上——那是秦岱渊今早亲手给她插的。

找死。秦岱渊的声音从偏殿传来。

他扯断肩甲的系带,抽出藏在甲里的软剑,血珠顺着剑尖往下淌,伤她一根头发,你们全家给她殉葬。

暗卫们从四面八方扑下来。

陆沉的剑挑开刺客的刀,沈青的刀抵住刺客后颈,不过片刻,三个刺客全被按在地上。

为首的刺客突然笑了:虞姑娘以为抓了我们就能高枕无忧?

太子殿下说——他猛地咬碎嘴里的毒囊,血沫混着话一起涌出来,你的命,留不到天亮。

虞望舒蹲下身,扯下他面巾。

是张涛提过的前朝太子亲信!

她翻他衣襟,在里层摸出张染血的纸,边角还沾着朱砂印——和之前张涛拿来的丞相府密信纹路一模一样。

丞相府...秦岱渊凑过来,血滴在信纸上晕开,林婉柔的父亲?

虞望舒没答话。

她展开信纸,月光突然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子时三刻,承乾宫后井。

承乾宫?沈青皱眉,那是林婉柔的寝宫。

秦岱渊的手指扣住剑柄:去承乾宫。

等等。虞望舒按住他手背,这可能是调虎离山。她抬头看陆沉,暗卫分两拨,一拨跟我们去承乾宫,一拨守好储秀宫——我宫里的东西,一根草都不能少。

陆沉点头,玄色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

一行人刚走到承乾宫门口,宫墙上传来瓦片碎裂声。

虞望舒抬头,月光下,前朝太子立在檐角,手里的弩机正对着她心口。

虞望舒,你以为能防住我?他扣动扳机,去陪你那些短命的前朝余孽吧!

弩箭破空而来的瞬间,秦岱渊扑过来将她撞开。

箭簇擦着虞望舒耳畔扎进柱子,她闻到浓重的腥臭味——淬了毒。

陛下!沈青冲过来扶住秦岱渊。

他后背的龙袍被划开道口子,血正汩汩往外冒。

没事。秦岱渊扯下外袍系在腰间,伤口狰狞得吓人,沈青,带人围了承乾宫。

陆沉,去后井。

虞望舒攥紧手里的密信。

信纸边角被血浸透,她突然想起林婉柔今日午后说的话:妹妹的轮回玉可真好看,借我戴半日如何?

原来从那时起,他们就在算计。

前朝太子的笑声从屋顶传来:虞望舒,你猜这信里写的是承乾宫后井,还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哑,你储秀宫的床底下?

虞望舒的血轰地冲上头顶。

她转身就往储秀宫跑,秦岱渊捂着伤口追上来:我跟你——

闭嘴!她回头吼,你再动伤口崩了我不管!

储秀宫的门虚掩着。

虞望舒踹开门,烛火在风里摇晃,照见床底露出半截黑布。

她趴下去一拽,竟是个用油纸包着的木匣,匣上的锁正是丞相府的样式。

她刚要打开,窗外传来破风声。

前朝太子的身影从窗棂外窜进来,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把玉交出来!

虞望舒抱着木匣翻滚避开。

匕首扎进她方才跪的位置,在青砖上溅出火星。

她摸出袖中透骨钉掷过去,钉尖擦着前朝太子的耳朵划过,在墙上留下个血点。

玉?她喘着气后退,什么玉?

别装了!前朝太子红着眼扑过来,我知道你有轮回玉,能预知剧本!

当年先皇就是靠它夺的位,现在该还给我了!

虞望舒后背抵上妆台。

她摸到台角的鎏金镇纸,反手砸过去。

镇纸砸中前朝太子额头,他踉跄两步,撞翻了妆台上的花瓶。

哗啦一声,林婉柔送的那串明珠滚了满地。

虞望舒盯着其中一颗——明珠表面的纹路,和丞相府密信上的印一模一样。

是林婉柔帮你进宫的。她突然笑了,你们早勾结好了。

前朝太子擦了擦脸上的血:你现在知道也晚了——

晚吗?秦岱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倚着门框,软剑上的血还在往下滴,陆沉已经抓住林婉柔了,她招了。

前朝太子的瞳孔骤缩。

他转身要跳窗,却被陆沉从外面拽了回来。

沈青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暗卫们的剑指着他心口。

虞望舒低头看怀里的木匣。

匣上的锁已经被前朝太子的匕首划开道缝,里面露出半块玉——和她腰间的轮回玉纹路严丝合缝。

她刚要打开,秦岱渊突然按住她的手:先看这个。他递来张纸条,是从林婉柔妆匣里搜的,她写的。

纸条上歪歪扭扭几个字:轮回玉有两块,虞氏一块,前朝一块。

合则得天下。

虞望舒抬头看秦岱渊。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眼神却亮得惊人: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杀你了?

夜风卷着血腥味涌进来。

虞望舒摸向腰间发烫的轮回玉,又看向木匣里的半块。

两块玉隔着匣盖轻轻震颤,像在呼应什么。

她刚要打开木匣,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叫声。

陆沉猛地转头:暗卫!

虞望舒的手顿住。

她盯着匣中半块玉,又想起前朝太子说的合则得天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木匣里,藏的可能不只是半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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