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的指尖刚要碰木匣锁扣，窗外夜枭又啼了一声。
陆沉的刀“噌”地出鞘，挡在她面前。
暗卫从房梁、窗根、门后窜出来，剑尖全部指向窗外。
前朝太子突然笑了，血从额角滴到青石板上，“晚了，我的人早就在宫里布好了局。”
虞望舒反手扣住木匣，抬头看秦岱渊。
他伤口渗血的手按在她手背，“先处理密信。”陆沉从前朝太子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抖开是张皱巴巴的纸。
虞望舒扫了眼，瞳孔骤缩——上面画着皇宫舆图，用朱砂标了十几条红线，线头全扎在“御寝殿”三个字上。
“密道。”她捏紧信纸，“他们要从密道潜进你的寝宫。”
秦岱渊扯下腰间玉佩砸在地上，碎玉声惊飞檐下麻雀。
“沈青！”他吼了一嗓子，侍卫队长立刻冲进来单膝跪地。
“带三十个侍卫，把所有记载密道的典籍搬来。”他又转头对陆沉道：“你去内务府，调五十个暗卫守御寝殿周围。”最后看向虞望舒，目光软了些，“你跟我去巡城司，查最近三个月进宫的工匠。”
虞望舒摇头，把木匣塞进他怀里，“我留在宫里。林婉柔的人可能还藏着，他们的目标是我，也是玉。”秦岱渊想反驳，远处突然传来铜锣响——是宫墙巡逻的暗号。
他捏了捏她手腕，“两个时辰后我回来，若有动静，立刻敲我给你的铜哨。”说完翻窗而出，陆沉紧随其后。
虞望舒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远去，转身对沈青道：“把各宫的宫门锁死，只留正道出人。”她摸出袖中透骨钉，又补了句，“让御膳房送碗参汤到我寝宫，要热的。”沈青领命跑了，她则沿着游廊往自己宫里走，鞋跟叩在青石板上，一下比一下急。
刚转过垂花门，小宫女阿桃从角门冲出来，发簪都歪了，“娘娘！东偏殿后墙有动静，像是有人爬墙！”虞望舒拔腿就跑，透骨钉在掌心硌出红印。
等她赶到东偏殿，沈青已经带着侍卫把后墙围了个圈，地上躺着个黑衣人，肩头插着支羽箭——是沈青的箭。
“搜身。”虞望舒蹲下来，黑衣人喉间发出嗬嗬声，突然伸手去摸靴筒。
沈青的刀背敲在他手腕上，“老实点。”从靴筒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虎符，和之前林婉柔私库里搜出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前朝余孽。”虞望舒把虎符攥进手心，“审他，问密道入口在哪。”
黑衣人突然笑了，血沫溅在她裙角，“问不出来的……主子早说过，就算我们死了，计划也不会停。”他喉结动了动，虞望舒瞳孔骤缩——是毒囊！
她扑过去掐他下巴，可已经晚了。
黑衣人眼睛翻白，嘴里渗出黑血。
沈青蹲下来检查，“毒发太快，没救了。”
虞望舒站起身，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东偏殿斑驳的后墙，忽然注意到墙根有片新土，用脚尖拨了拨，露出半截陶片——和御膳房管事说的，上个月修补墙垣用的陶土一个颜色。
“沈青。”她指了指那片土，“挖开。”
侍卫们挥着铁锹往下挖，挖到三尺深时，铁锹磕到了青石板。
沈青蹲下去撬石板，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霉味混着土腥气涌上来。
虞望舒摸出火折子照亮，洞壁上有半枚掌印，和前朝太子手背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密道入口。”她声音发紧，“去叫人封了它。”
话音未落，西六宫方向传来尖锐的哨声——是暗卫的示警。
虞望舒转身就跑，透骨钉握得发烫。
她跑到西六宫时，陆沉正带着暗卫和一群黑衣人缠斗，刀光剑影里，她看见为首的黑衣人戴着青铜面具，和前朝太子书房画像里的“摄政王”一模一样。
“护好玉！”陆沉吼了一嗓子，挥刀砍向青铜面具的手腕。
虞望舒摸向腰间的轮回玉，却发现玉坠不见了——不知何时被人扯走了。
她低头看地，月光下，半块玉正躺在青铜面具脚边，和木匣里的那半块隔着三步远，轻轻震颤着，像是要往彼此那边滚。
青铜面具弯腰去捡，虞望舒扑过去踢他手腕。
他反手掐住她脖子，力气大得惊人，“合玉者得天下，先皇能靠它夺位，我也能！”虞望舒被掐得喘不上气，余光瞥见秦岱渊从屋顶跃下，软剑直指青铜面具后心。
“松手！”秦岱渊的声音像淬了冰。
青铜面具松开手后退，虞望舒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咳嗽。
秦岱渊把她拉进怀里，软剑横在两人身前，“你是谁？”青铜面具摘下面具，竟是张和前朝太子有七分像的脸，“我是他胞弟，萧承煜。”他指了指地上的玉，“现在知道为什么杀不尽了吧？”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更尖锐的哨声——是御寝殿方向。
虞望舒猛地抬头，萧承煜趁机抓起两块玉窜进密道。
秦岱渊要追，她拽住他衣袖，“别去！御寝殿有危险！”他顿了顿，把她塞进陆沉怀里，“带她去偏殿躲着，我去御寝殿。”
陆沉刚要拉她走，虞望舒突然挣开，“我和你一起去。”她摸出袖中最后一枚透骨钉，“玉在萧承煜手里，他的目标是你，也是皇位。”秦岱渊盯着她发红的眼，突然笑了，“好，一起。”他牵起她的手，软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次，我们不分开。”
两人刚跑两步，暗卫小吴从转角冲过来，脸色煞白，“陛下！娘娘！御膳房的老周说，今天下午有个送炭的杂役没登记，现在找不着人了！”虞望舒脚步顿住，心里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杂役？
密道？
她猛地转头看向秦岱渊，“萧承煜可能已经通过密道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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