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宫墙被染成血红色。
沈青的铠甲在城垛上泛着冷光,他握紧腰间横刀,朝虞望舒躬身:“娘娘,西门箭塔加了二十张强弩,暗桩也换了新的淬毒箭。”
虞望舒的指尖抵着城砖。
三日前系统在她脑内闪过的“血”字还在发烫,此刻风卷着沙粒扑来,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沈统领。”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把西角楼的守兵调一半去瓮城。”
“娘娘?”沈青抬头,“西角楼地势高,原是——”
“调。”虞望舒截断他的话。
系统今早突然给了她新提示:“瓮城,血。”她望着远处连绵的丘陵,喉头发紧,“立刻。”
话音未落,城墙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小侍卫滚鞍下马,甲片撞得叮当响:“娘娘!北坡发现马队,旗号是……是前朝‘复’字旗!”
虞望舒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切换成“明心”人格——这个人格最擅长推演局势。
“多少人?”“约三百,正往西门方向集结!”小侍卫额头冒冷汗。
“沈青。”虞望舒转身时,眼尾的红痣跟着一跳,“箭塔留十张弩守空,其余全部压到瓮城。让陈怀远把止血散送到各门岗,要快。”
沈青应了声“喏”,转身跑下城墙。
虞望舒摸出袖中的轮回玉,玉面突然泛起微光——系统在倒计时:“三日后,血,西门。”她盯着丘陵方向扬起的尘土,对着小荷道:“去承明殿找陛下,就说前朝余孽要攻西门,让他带暗卫来。”
小荷刚跑远,城楼下传来喧哗。
虞望舒扶着女墙往下看,见秦岱渊的玄色龙袍正翻上阶梯,腰间玄铁剑撞在城砖上,“当啷”一声。
“望舒。”他额头渗着汗,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重得发疼,“陈怀远说前朝余孽可能用火药。”
虞望舒的“明心”人格自动分析:“三百人正面攻门,必然有伏兵绕后。”她抬头看他,“陛下带陆沉去查松树林——今早我让陆沉在西门外十里设了暗桩。”
秦岱渊的拇指蹭过她腕间的轮回玉。
这是他第一次没反驳她的安排,只沉声道:“你留宫里,若有动静——”
“我有离火人格。”虞望舒打断他,扯出个笑,“上次凤仪宫地道战,我砍了七个。”
秦岱渊的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俯身,在她耳边低笑:“等抓了余孽头子,朕要你亲手割他的舌头。”话音未落,玄铁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虞望舒眼底发亮。
陆沉的暗卫从城下冒出来,腰间短刀在暮色里闪成一片。
秦岱渊甩了甩披风,转身时龙纹金线扫过虞望舒手背:“两个时辰内回来。”
虞望舒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城墙转角,突然攥紧轮回玉。
系统又在提示:“宫中,暗线,子时。”她转身往凤仪宫走,小荷捧着药箱从拐角跑出来:“娘娘!陈御医说西二所的老太监今日多要了三斤木炭——那屋子根本没病人!”
虞望舒脚步顿住。
西二所是前朝太妃的旧居,早封了十年。
她摸出短刃藏在袖中,对小荷道:“去叫沈青分十个侍卫守凤仪宫,其余跟我来。”
与此同时,西门外十里的松树林里,陆沉的刀尖挑开最后一层伪装。
密道口的茅草被掀开,地下传来模糊的人声:“……韩立那蠢货坏了事,这次用火药炸瓮城,等秦狗来救,咱们就——”
秦岱渊的玄铁剑突然抵住说话者的后颈。
他踩着对方的手腕,听骨裂声响起时勾了勾唇:“炸瓮城?谁教你们的?”
“你、你是秦狗!”那人大喊,“兄弟们上——”
“噗。”玄铁剑没入他咽喉。
秦岱渊甩了甩剑上的血,对陆沉道:“烧了地道。留活口。”
陆沉点头,暗卫们的火把已经扔了下去。
火舌舔着地道的木梁,噼啪声里传来惨叫。
秦岱渊望着东南方的宫墙,摸出怀中的玉坠——那是虞望舒今早塞给他的,说是“保平安”。
而在皇宫西二所,虞望舒的短刃抵着老太监的咽喉。
地砖下的密道被掀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坛火药,坛口的引线还沾着新鲜的蜡油。
“谁让你放的?”虞望舒的“离火”人格翻涌,声音像淬了毒,“说。”
老太监抖得像筛糠:“是、是林侧妃的贴身嬷嬷……她每月十五送银子……”
“林婉柔。”虞望舒念出这个名字时,轮回玉突然烫得惊人。
系统提示音炸响:“子时三刻,血,凤仪宫。”
她抽出帕子擦了擦刀,对小荷道:“把人捆去天牢,让沈青加三倍岗。”转身时,窗外的暮色已经沉成墨色。
松树林的火还在烧。
秦岱渊跨上战马,玄铁剑插回剑鞘时,剑鸣穿透夜色。
他望着皇宫方向的灯火,踢了踢马腹:“走。”
而在西二所的密道深处,一截未被发现的引线正悄悄燃烧。
火星子舔着蜡层,发出细微的“嘶啦”声。
夜色笼罩下,宫墙内外的烛火次第亮起。
有人在凤仪宫的檐角挂起气死风灯,暖黄的光映着虞望舒的侧脸。
她摸着腕间的轮回玉,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
“戌时三刻。”
更夫的铜锣声未落,西角楼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虞望舒的瞳孔骤缩,她抓起案上的短刃冲向门口,正撞进一个玄色怀抱。
“朕在。”秦岱渊的声音带着硝烟味,他扣住她后颈,“别怕。”
虞望舒抬头,看见他衣襟上沾着的松香灰。
系统的倒计时突然在脑内响起:“三、二、一……”
而在皇宫最幽深的角落,林婉柔正对着铜镜描眉。
她指尖的螺子黛落在眉心,晕开一片腥红。
妆匣底下压着封密信,墨迹未干:“子时三刻,凤仪宫。”
窗外的月光爬过她的耳坠,那是前朝皇后才有的衔珠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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