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秦岱渊衣袖里。
城下火把攒动如蛇,绣着凤凰尾羽的旗子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和林婉柔鬓间那支衔珠步摇的纹路,分毫不差。
“沈青!”她切换“惊鸿”人格,声线冷得像淬了冰,“城垛口架滚木,弓箭手压满弦——放箭只射执旗的!”
沈青抹了把脸上的汗,吼着应了。
二十名侍卫扛着圆木冲上来,城墙下已传来喊杀声。
虞望舒摸出腰间短刃,刃尖在城砖上划出火星——轮回玉烫得她腕骨生疼,系统提示在脑内炸响:“子时三刻,西门破。”
“渊。”她转头看秦岱渊,玄色龙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染血的玉坠,“系统说三刻后破城。”
秦岱渊的剑突然出鞘。
剑鸣惊得城下一阵骚动,他反手将剑柄塞进虞望舒手里:“守好城门,我去断他们后援。”说罢拽过陆沉的披风甩给她,“若撑不住,吹玉坠里的哨子。”
话音未落人已翻下城墙。
虞望舒攥紧剑柄,见他带着暗卫直扑敌军侧翼,玄色身影如刀割开人群,所过之处火把接连熄灭。
“第一波冲上来了!”沈青的声音带着颤。
虞望舒踮脚望下去,二十几个举着撞木的人正往城门跑,后面跟着举刀的——是前朝死士。
“放箭!”她挥剑斩落一支射来的流矢,“射撞木手!”
城垛口的箭雨倾泻而下。
撞木手们惨叫着栽倒,撞木“轰”地砸在青石板上。
虞望舒刚松口气,忽听城楼下传来“咔嗒”一声——是火折子。
“油!他们泼了火油!”小荷从后面扑过来,拽着她往旁边躲。
虞望舒抬头,见城下有人举着松明子往撞木上凑,火舌“腾”地窜起,映得那些死士的脸青红交错。
“滚木!”她大喊。
沈青带着人推下滚木,圆木裹着火星砸进人群,惨叫声混着木料爆裂声炸成一片。
虞望舒摸出怀里的小瓷瓶,是陈怀远给的迷烟,拔开盖子就往下扔——系统提示过这些死士里有带毒的。
“娘娘!东边墙根有动静!”小荷突然拽她。
虞望舒转头,见城墙角落的阴影里冒出几个黑影,正往城墙上爬。
她反手抽出短刃掷过去,最前面那人“啊”地坠下,余者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往上攀。
“是内应!”她咬着牙抽出秦岱渊的剑,“小荷,去叫御林军封死东边!”
小荷刚跑开,一支箭“咻”地擦着虞望舒耳畔飞过。
她转身挥剑,砍落第二支箭,却见城下不知何时多了个穿青衫的——是李明轩的亲信张涛。
他举着铜锣,每敲一声,攻城的死士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往上冲。
“射敲锣的!”虞望舒吼。
弓箭手们调转箭头,可张涛身边围了四个持盾的,箭支全撞在盾上。
她急得额头冒汗,轮回玉突然烫得她手腕一麻——系统提示:“张涛腰腹有破绽。”
虞望舒眯起眼。
张涛抬手敲锣时,青衫下摆会掀起三寸,露出腰间的玉佩。
她摸出最后三支透骨钉,屏住呼吸——锣声又起时,透骨钉“咻咻”破空,一支钉进张涛手腕,两支钉进他腰侧。
张涛惨叫着栽倒。
城下的死士们突然乱了阵脚,有人喊“大人中箭了”,撞木也歪在一边。
虞望舒趁机挥剑:“沈青!开城门冲出去!”
沈青的刀砍翻最后一个爬墙的死士,带着御林军冲下城楼。
喊杀声里,虞望舒看见秦岱渊的玄色披风从敌军后方杀过来,暗卫们像狼一样咬着敌人的后颈。
李明轩的旗子“刷”地倒下,火光里,秦岱渊的剑架在一个灰衣老者脖子上——是前朝余孽的头目。
“降!”老者颤着嗓子喊。
剩下的死士纷纷扔刀,火把“噼啪”落在地上,火星溅到虞望舒鞋尖。
她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剑刃上的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淌。
“望舒。”秦岱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的玄色龙袍破了几道口子,脸上沾着血,却笑着把染血的玉坠塞进她手里,“你刚才掷透骨钉的样子,像只护崽的母豹。”
虞望舒想笑,却见陆沉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攥着半卷染血的密信:“陛下,在张涛身上搜的。”
秦岱渊展开密信,烛火映得他瞳孔缩成针尖。
虞望舒凑过去,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若子时三刻不成,启南三所地道,引护城河灌凤仪宫。”
“林婉柔。”虞望舒的“离火”人格翻涌,指尖掐进掌心,“她竟连水攻都备下了。”
秦岱渊突然攥紧她的手。
他的掌心还带着血的温度,却把她的手焐得发烫:“去查地道。”他转头对陆沉道,“带二十人跟我。”又对虞望舒道,“你回凤仪宫守着——”
“我跟你去。”虞望舒抽回手,把剑重新塞回他手里,“离火能烧干护城河。”
秦岱渊的拇指蹭过她眉骨,眼里的火比城下未灭的火把更烈:“好。”
两人刚要走,沈青跌跌撞撞跑来,怀里抱着个昏迷的小太监:“娘娘!这小子在凤仪宫后苑挖洞,被青竹逮了!”
虞望舒蹲下身,短刃抵住小太监的下巴。
他疼得醒过来,哭嚎着:“是林侧妃的崔嬷嬷!她说等西门打起来,就把护城河的水引进地道......”
轮回玉在虞望舒腕间烫得发红。
她反手给了小太监一记耳光,对沈青道:“带他去天牢,陈怀远的吐真散灌够量。”又对秦岱渊道,“南三所的地道,我记得在御膳房后面的枯井里。”
秦岱渊拽着她往御膳房跑。
夜风卷着焦糊味扑来,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子时三刻到了。
虞望舒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火光里,秦岱渊的眼睛亮得像狼:“望舒,等解决了林婉柔......”
“等解决了她。”虞望舒打断他,把火折子塞进他手里,“我要听你说完整的。”
御膳房后的枯井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秦岱渊当先跳下去,虞望舒跟着跃入。
地道里的水已经漫到小腿,她切换“离火”人格,掌心腾起一簇火苗——这是系统给的隐藏能力,只有最危险时才会觉醒。
火苗窜上地道顶的木梁,“噼啪”烧起来。
秦岱渊的剑砍断最后一根引水的麻绳,水势猛地一滞。
虞望舒的火苗顺着木梁蔓延,眨眼间烧穿了地道顶,月光“唰”地漏进来,照见林婉柔的崔嬷嬷正举着刀冲过来。
“护好娘娘!”陆沉的刀光闪过。
崔嬷嬷的刀“当”地落地,暗卫们一拥而上将她按倒。
虞望舒的火苗“呼”地窜高,地道里的水“滋滋”蒸发,腾起一片白雾。
“成了。”秦岱渊抹了把脸上的水,转身把虞望舒捞进怀里。
他的心跳声震得她耳朵发疼,混着地道外传来的鸡鸣——天快亮了。
虞望舒抬头,见他衣襟上的血珠正顺着锁骨往下淌。
她伸手去碰,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胸口:“别人的血。”他低头吻她发顶,“我的血,要留着给你看日出。”
远处传来沈青的喊:“陛下!娘娘!西门的死士全降了!”
虞望舒靠在秦岱渊怀里,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轮回玉突然凉了下来,系统提示在脑内响起:“主线任务进度:99%。”她攥紧他腰间的玉坠,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场决战,他们赢了。
可秦岱渊突然僵住。
他望着沈青跑来的方向,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下去。
虞望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沈青手里举着个东西——是林婉柔的衔珠步摇,步摇上的凤凰尾羽,正滴着新鲜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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