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暗夜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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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外的鸡鸣渐密,沈青跑近时,步摇上的血珠正顺着他手背往下淌。

“崔嬷嬷招了。”沈青喘着气,“林婉柔没在地道里。这步摇是在西配殿后巷捡到的,血还没凝。”

秦岱渊的指节捏得发白。

虞望舒抬头看他,见他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地道里的水刚退,林婉柔若没死,此刻该在宫外某个阴沟里舔伤口。

可步摇出现在宫墙内,说明她可能根本没跑远。

“去御药房。”虞望舒突然拽他袖子。

轮回玉在腕间凉得刺骨,系统提示在脑内炸响:“支线危机触发:林婉柔存活。”她切换“惊鸿”人格,这人格最擅追踪,“陈怀远的药柜里有‘寻踪散’,沾了血就能追。”

秦岱渊没多问,拽着她往御药房跑。

陆沉带暗卫紧随其后,靴底碾过满地焦土。

御药房的门虚掩着。

陈怀远正蹲在药柜前,见他们进来,立刻捧出个青瓷瓶:“娘娘料得准。林婉柔昨日借送补汤的由头,往药柜塞了包掺了鹤顶红的当归。”他拧开瓶盖,浅褐色药粉簌簌落在步摇上,“这是改良版寻踪散,能追半日血痕。”

药粉刚沾到血珠,“嗤”地腾起一缕黑烟,顺着窗缝飘向殿外。

“跟紧。”秦岱渊抽剑出鞘。

虞望舒摸出袖中短刃,刀柄上的轮回玉突然发烫——这是“离火”人格在示警。

烟缕绕过大殿,钻进御花园假山洞。

陆沉当先冲进去,刀尖挑开洞壁藤蔓,露出个仅容一人的密道。

“陛下!娘娘!”暗卫的低喝从密道深处传来,“这里有封信!”

秦岱渊接过信,封口处盖着前朝“承明”印。

虞望舒凑过去,见信上墨迹未干:“若主策覆,启备策。申时三刻,西门外三百步,老槐树埋火药,引信连西城墙。”

“申时三刻?”虞望舒掐指算,“现在辰时刚过,还有四个时辰。”

秦岱渊把信揉成一团,扔进火盆。

火焰舔过“西门”二字时,他突然扣住虞望舒手腕:“你昨日说,西门守军是林婉柔的表兄张全?”

“是。”虞望舒点头,“上月张全母亲过寿,林婉柔送了对翡翠镯子。”她切换“镜心”人格,这人格最擅查人,“张全的亲卫里有三个是前朝死士,我前日让小荷在他们茶里下了‘忘忧散’,今日该醒了。”

“陆沉。”秦岱渊转头,“带二十暗卫,伪装成送菜的,混进西门守军伙房。张全的茶盏,换我私库的‘千日醉’。”

陆沉领命退下。

虞望舒拽住他衣角:“再带两包陈太医的‘解语丹’,给那三个亲卫灌下去。”

“是。”陆沉的刀穗在腰间晃了晃,消失在晨雾里。

陈怀远突然上前一步:“娘娘,属下今早去太医院,听见杂役说,西门外菜农今日多送了二十车干柴。”他压低声音,“干柴里……可能裹着火药。”

虞望舒的轮回玉“嗡”地一震。

她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咔”地打燃——“离火”人格的火苗窜起来,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沈青。”她转头,“带五十侍卫,穿杂役服去西门,把干柴堆到城墙外三十步。再让守城军把滚木全搬到垛口,申时前必须办妥。”

“得令!”沈青抱拳,跑出门时撞翻了药杵,“当啷”一声响。

秦岱渊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我去校场调三千禁军,守在西门后巷。你……”他喉结动了动,“你回凤仪宫,让小荷锁好门。”

“不行。”虞望舒抽回手,火苗在指尖跃动,“林婉柔的目标是西门,我得在城楼上看着。”她冲他笑,“你忘了?我的‘离火’人格能烧引线。”

秦岱渊的拇指蹭过她发顶,最后咬着牙点头:“申时二刻,我在城楼等你。”

他走后,虞望舒站在御药房里,听着殿外渐远的马蹄声。

轮回玉突然又凉下来,系统提示弹出:“支线任务更新:阻止西门爆炸。当前进度:30%。”

小荷从偏殿跑出来,手里攥着件玄色斗篷:“娘娘,奴婢把您的软甲缝在斗篷里了。”她眼眶发红,“方才听陆统领说,林婉柔可能带着毒箭……”

“不怕。”虞望舒把斗篷披上,指尖摸到软甲上的银线——这是秦岱渊去年送的,说是用西疆精铁打的,能挡三箭。

她摸了摸腰间的玉坠,那是秦岱渊的随身之物,“他说要陪我看日出,说话得算。”

小荷帮她系好斗篷带子,突然指着窗外:“娘娘,您看!”

虞望舒抬头,见宫墙上飘着缕黑烟——是寻踪散的痕迹,正往西门方向去。

她攥紧短刃,转身往外走。

晨风吹起斗篷下摆,露出内侧绣的并蒂莲——那是秦岱渊亲手绣的,针脚歪歪扭扭。

申时二刻,虞望舒站在西城门楼。

沈青已把干柴堆在城外三十步,滚木码得像小山。

守城军换了茬,全是秦岱渊的亲信,腰间别着淬毒短刀。

她摸出火折子,“咔”地打燃。

“离火”人格的火苗腾起,映得城下老槐树影子发颤——树底下,隐约能看见半截引信。

远处传来马蹄声。

虞望舒转头,见秦岱渊骑着乌骓马冲过来,玄色龙袍被风卷起,腰间玉坠闪着光。

他跳上城楼,攥住她手腕:“陆沉传来消息,张全喝了‘千日醉’,现在正抱着马桶吐。三个亲卫招了,林婉柔带了二百死士,藏在西门外破庙。”

虞望舒点头,火苗在指尖跳得更欢。

她望着渐沉的夕阳,影子里,老槐树的引信正泛着幽光——申时三刻,快到了。

城楼下突然传来喧哗。

虞望舒探头,见二十辆菜车停在干柴堆前,几个穿粗布衣裳的人正往柴堆里塞东西。

“是林婉柔的人!”沈青大喊。

秦岱渊抽出剑,指向城下:“放滚木!”

“轰隆隆”——滚木从垛口砸下,砸翻三辆菜车。

穿粗布衣裳的人尖叫着四散,有人摸出火折子,往柴堆里扔。

虞望舒的火苗“呼”地窜高,她抬手一甩,火苗裹着风扑向柴堆。

干柴“轰”地烧起来,映红了半边天。

老槐树下的引信突然“嘶嘶”作响。

虞望舒冲过去,火苗舔上引信,“滋啦”一声烧断。

城楼下传来惨叫。

虞望舒转头,见秦岱渊的禁军从后巷杀出,刀光映着夕阳,像淌了一地血。

“望舒!”秦岱渊的声音穿透喊杀声,“林婉柔在破庙!”

虞望舒摸出短刃,轮回玉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她看向秦岱渊,见他眼里燃着狼一样的光——和地道里那夜一样。

“等解决了她。”她冲他笑,“我要听你说完整的。”

夕阳坠到城楼边时,沈青跑上来,手里举着带血的步摇——和清晨那支一模一样。

虞望舒的轮回玉“嗡”地一震。

系统提示在脑内炸响:“支线任务进度:50%。”

她转头看向西门外,破庙的方向腾起黑烟。

风卷着焦糊味扑来,混着若有若无的女子笑声——像林婉柔的,又不像。

秦岱渊攥紧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城楼下,禁军的喊杀声渐弱,可虞望舒知道,这场仗,才刚拉开序幕。

黄昏时分,西门的城墙上插满火把。

沈青带着侍卫们守在垛口,刀出鞘,箭上弦。

风掠过护城河,带起一片涟漪,倒映着城头晃动的火光——像极了地道里那夜,秦岱渊眼里的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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