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亮平问道:
“你对祁同伟辞职一事怎么看,
你们最近有过联系吗?”
陈海喝了一口茶,说:
“最近再没有联系过,
还是你刚打完电话说要来京州的第二天,他约我吃饭,我们见了一面。
我也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突然辞职呢?
他可是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啊,
会不会是因为沙瑞金到任后,他感觉上升无望,才决定辞职的。”
候亮平说:
“我看没那么简单,
祁学长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
当初,我们三人可是被称为‘政法三杰’,
他的理想抱负除了当官就是捞权,对这样一个爱权如命的人,
你让他一夜之间主动放弃到手的权力选择辞职,鬼都不信。”
忽然,候亮平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海子,刚才你说,你与祁同伟见过一面,
哪你当时有没有提到我要来京州的事?”
陈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
“我说了,当时,他问我怎么看这些年来的他,
我就说他变了,也走得有些远了,有时我都感觉不认识他了。
可能是我的话刺激到了他,
他情绪有些低落。
为了缓和气氛,我就说你过几天要来京州出差,到时,我们三人再好好喝一场。”
候亮平有些不相信地追问道:
“就这些?”
陈海说:
“就这些,他还说,你什么时候来,到时,他安排地方。
还说,要是你呆的时间长,他就安排几个风景区陪你转转。
我说你具体什么时间来不确定,
来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可能只是随便出差顺路来看望一下我们吧。”
候亮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陈海,
“难道是我想多了,
我怎么老感觉丁义珍以及赵德汉案件的背后有一个人影在操控着,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祁同伟,
这是我的直觉,
我感觉,祁同伟肯定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陈海抬头看了一眼候亮平,说道:
“猴子,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没有休息好啊?
伟子平时做事是有些不讲规矩,
也不按官场的套路出牌,
但你要说他是丁义珍案件背后的那只大手,
我还是有点不能相信,
他毕竟只是一个公安厅厅长,手还伸不到一个副市长的身上去,
能量更没有大到能左右京城的一个重要部委的重要岗位上的处长的思想。”
候亮平笑了一下说:
“有些事,你不懂。”
他刚想把祁同伟账户凭空多出17亿的事情告诉陈海,
但想了一下,
还是忍住没说。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
贸然告知陈海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料的后果。
侯亮平细细回想着最近的一系列事件。
他隐约感觉到,从自己来到京州开始,事情就变得有些诡异。
尤其是祁同伟,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候亮平心里一直怀疑,
可能是祁同伟听陈海说自己要来京州后,
闻到了什么味道,提前进行了布局。
想到这里,侯亮平不禁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串联起来。
首先是祁同伟突然宣布主动辞职,
这看似是一个正常的职场变动,
但在侯亮平眼里却显得极其可疑。
如果说仅仅是个人的选择,那为何选择在这个时间点?
其次,是丁义珍突然外逃,
这更像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大逃亡,而非临时起意。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侯亮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如他所怀疑,
那么这场博弈中的对手显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这些人,
而是一张更为复杂和庞大的关系网。
在这张网中,
每个人都扮演着特定的角色,
而自己则无意中成为了激活这张网的重要触发点。
想到这里,
侯亮平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他明白现在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他需要更多证据,
需要更清楚地了解对手们的布局和目的。
作为检察官,他深知每一步棋都要走得谨慎而稳妥,
一旦出现错误,
不仅会让自己的调查功亏一篑,还可能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
于是,他决定暂时保持沉默,
同时密切关注着京州发生的一切变化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他相信,只要时机成熟,
一定能够找到突破口,
将这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绳之以法。
在这一过程中,他需要的是冷静、耐心以及智慧,
用法律之剑斩断腐败之根,
为正义讨回公道。
陈海还不知道候亮平和祁同伟已经有过一次交锋了,
他热情地提议道:
“猴子,明天就是周末了,要不,我和伟子约一下,大家一起坐坐。
如果他知道你来了京州,
而我却不告诉他,
他一定会生气。
现在虽说他辞职了,再不是省公安厅厅长,
但我们的同学情还在,
正好,可以问问他辞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候亮平心里一紧,对于陈海的提议,他感到有些迟疑。
毕竟,曾经的大学同学,现在却可能站在法律和正义的对立面,这让他如何面对?
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可以近距离观察祁同伟,看清他的真实想法和意图。
“好吧,那就听你的。”
候亮平努力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故作轻松地回应道。他明白,此时此刻更加需要的是冷静与理智。
第二天,他们三人在京州一家老字号餐馆约见。
地点是陈海选的,一是方便,同样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这家餐馆人流不多,但菜品很地道,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当侯亮平、陈海到达时,祁同伟已经先行一步等在那里。
一见面,他便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阴云。
“猴子,好久不见啊!”
祁同伟站起身来,大步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侯亮平的肩膀,
“你这位钦差大臣可是难得下来一趟呀,
我们下面的人是既希望你来,但又怕你来。
因为,你一出面,那都是办大案的,
你这次来,咱们京州不知道哪个人又要倒霉了!”
侯亮平也故作平静地笑着回应:
“祁厅长,不待这么欢迎人的,
你这是要撵我走的节奏啊,整得我好像是灾星似的。
你才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眼看马上要荣升副省长
却潇洒地主动辞职了,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
整个汉东省再也找不出你这样的人来,
不对,
应该是全国都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哈哈!”
三个人落座后,很快就进入了聊天状态。
从大学时光聊到各自当前的人生轨迹,
他们谈笑风生,
不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然而,在这表面的轻松愉快之下,
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不同的小九九。
趁着话题自然过渡之际,陈海故作随意地问起祁同伟辞职一事:
“伟子,说实话,你突然辞职,我们都挺惊讶。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面对这个问题,
祁同伟没有任何慌乱,
只是淡淡一笑。
说:
“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觉得做的久了,有些事也都看开了。
以前,以为只要升的高,权力大,
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任何人都的听我的。
“现在,上了年龄,对一些事情的理解和看法也发生了变化。
所以,也就看淡了。
加上,这些年来,一直在拼命工作,当初缉毒时身上中枪也留下了一些隐患,
身心感觉有些疲惫,再加上我那个家庭情况你们都清楚,真的有些累了,
所以,就想着干脆辞职好好休息一下,真正地享受一下生活的美好。”
侯亮平特意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从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捕捉到任何异样。
然而,这正是一种异样,
因为在他们这个领域,
没有异样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但此刻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决定继续观察。
“理解理解。”
侯亮平点点头,以示赞许。
但内心更加坚定了一件事情:
祁同伟的问题绝对不简单,说不定,他就是一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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