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堆满了歌剧院的旧道具和服装。但最里侧的墙上，赫然是那个三个三角形中间有凤凰的标志。标志下方是一个伪装成配电箱的保险柜。
记忆没骗我。沈庆走向保险柜，现在怎么打开？
周予安检查了保险柜——生物识别锁，需要指纹和虹膜。他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拇指按在扫描区，同时直视虹膜摄像头。
验证通过，欢迎回来，周主任。电子女声响起，保险柜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排排标着编号的档案盒。沈庆立刻找到了标有B-7的盒子，而周予安则取出C-1和自己的档案。
翻开第一页，周予安就僵住了。那是一份军方内部备忘录，标题为《关于周予安少校参与凤凰工程的特别授权》，签署人处赫然写着：吴文辉。
检察长？周予安震惊地低语，他是工程的幕后支持者？
但更震撼的是文件内容。原来凤凰工程最初确实是合法的军事研究项目，旨在开发增强士兵应激反应的技术。而周予安是被特别选拔的指挥官人选，自愿参与实验。直到三年前，赵将军秘密改变了工程方向，开始研发记忆控制和暗杀程序。
看这个。沈庆递来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婴儿站在医院门口。男子脸部被墨水涂掉，但婴儿襁褓上绣着名字：沈庆。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汉东吾儿，望汝成材。——父
赵汉东...周予安恍然大悟，赵将军是你的生父？
沈庆的表情一片空白：所以他选中我...不是因为我的能力，而是因为我的血统？
这个发现解释了很多事——为何沈庆能在多次实验中存活，为何他被特别对待，甚至为何赵将军如此执着于追捕他们。沈庆不只是一个逃脱的实验体，更是一个活证据，证明军方高层涉足非法人体实验。
还有更多。周予安快速翻阅其他文件，找到一份标有安全协议的文档，这里有安全词列表...月光...旭日...黎明...凤凰
他刚念到凤凰，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像是有人在他脑中按下开关。眼前的文件开始扭曲变形，耳边响起刺耳的蜂鸣声。周予安踉跄着后退，看到沈庆的嘴在动却听不见声音。
更可怕的是，沈庆的形象在他眼中开始变化——军装取代了工装，表情从关切变成冷酷，手中举起的不是援助的手而是黑洞洞的枪口...
清道夫！周予安嘶吼着拔出手枪，对准了敌人的胸口。
沈庆的反应快得惊人，一个侧身避开枪口，同时抓住周予安的手腕一拧。手枪掉在地上发出闷响，但周予安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一记肘击攻向沈庆的咽喉。
医生！醒醒！沈庆勉强挡住攻击，声音因用力而嘶哑，是我！沈庆！
周予安听不见，或者说听见的是完全不同的声音。在他的感知中，面前是赵将军派来的杀手，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消灭。他抓起桌上的金属档案盒砸向沈庆的头部，后者闪避不及，眉骨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流进眼睛。
沈庆咒骂一声，不得不认真应对。他利用体型优势将周予安扑倒在地，用膝盖压住他的手臂，同时从口袋里掏出那支MK解药。
对不起，医生。他咬牙将针头刺入周予安的颈部，推入全部液体。
周予安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然后瘫软下来。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痛苦。
沈...庆...？他虚弱地问，手指颤抖着摸向对方流血的脸，我做了什么...？
沈庆松了口气，松开钳制：只是触发了一小部分指令。凤凰是二级安全词，会引发防御性攻击反应。他擦掉脸上的血，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幸好不是完整触发。
周予安挣扎着坐起来，大脑像被搅碎的豆腐：解药...起效了？
暂时压制了。沈庆帮他靠墙坐好，但我们得快点。这次尝试会让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安全词系统。
周予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文件...找到有用的了吗？
沈庆点头，从散落的纸张中抽出一张蓝图：歌剧院的地下通道图。有一条秘密走廊直接通到赵将军的私人包厢。他指着图纸上的一条虚线，明晚他会亲自到场，确保指令触发。
那我们就在那里结束这一切。周予安艰难地站起来，仍然头晕目眩，带上这些文件，尤其是安全词列表和工程起源证明。
沈庆迅速收集好关键证据，塞进工具包。两人正准备离开，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站在门口，手电光照在他们脸上。
什么人——
沈庆的动作快如闪电，一记手刀击中保安的颈部。那人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但手中的对讲机滑落在地，里面传来急促的询问声。
走了！沈庆拽起周予安，两人冲向另一侧的紧急出口。
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通道。他们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上狂奔，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紧急出口通向歌剧院的后台区域，那里满是忙碌的装修工人，两人立刻混入人群。
分开走。周予安压低声音，按计划，日落前在河滨仓库汇合。
沈庆想反对，但情况紧急，只得点头同意。两人借着人群掩护，分别从不同的出口离开歌剧院。
周予安混入街上的游客中，心跳仍因MK解药的副作用而紊乱。但比身体不适更令他不安的是刚才的记忆空白——有那么几分钟，他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下次触发的是完整指令呢？如果他真的伤害了沈庆呢？
城市在午后阳光下熙熙攘攘，无人注意到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内心的风暴。周予安握紧口袋里的安全词列表，决心在今晚做个了断。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能再成为赵将军的杀人工具。
而关于沈庆身世的发现，又为这场对决增添了新的变数。赵将军会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杀手吗？还是说，沈庆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这些问题将在今晚的歌剧院找到答案。周予安最后看了一眼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歌剧院穹顶，转身融入人群。距离日落还有四个小时，距离命运的对决，只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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