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农场的薄纱窗帘洒进来，沈庆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份泛黄的研究日志。纸页上，周予安的字迹工整而克制，却掩藏不住字里行间的情感。
他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的周予安。对方正蹲在地上，给一个刚解除控制的小女孩包扎膝盖上的擦伤。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那是沈庆熟悉的、属于心理医生周予安的表情，而不是04号原型体的冷静与疏离。
沈庆的胸口微微发紧。
他想起那些被篡改的记忆里，周予安曾无数次站在实验室的观察窗前，安静地记录着他的数据。那时的自己以为那只是冰冷的观察，可现在回想起来，周予安的笔尖偶尔会停顿，目光会在他因实验痛苦蜷缩时微微颤动。
——那不是研究者的审视，而是心疼。
沈庆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周予安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沈庆站在台阶上，晨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他的右眼已经恢复如常，只是瞳孔边缘还残留着极淡的金色纹路，像是凤凰留下的最后印记。
醒了？周予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粉，厨房有粥，我加了点药材，对你的神经恢复有帮助。
沈庆没动，只是看着他。
周予安微微偏头：怎么了？
你早就知道。沈庆开口，声音低沉，从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原型体。
周予安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松开。他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头：是。
但你没告诉我。
……嗯。
沈庆盯着他，忽然迈步走近。周予安下意识想后退，却又硬生生止住，站在原地没动。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为什么？沈庆问。
周予安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只是个实验体。
沈庆没说话。
周予安苦笑了一下：很可笑吧？明明我自己也是，却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沈庆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周予安睁大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沈庆的衣襟。这个吻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凶狠的意味，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沈庆的掌心贴在他的后颈，温度灼热，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两人分开时，周予安的呼吸已经乱了，耳尖泛着红。
我不在乎。沈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在乎我是怎么诞生的，也不在乎什么凤凰工程。他的拇指轻轻蹭过周予安的唇角，我只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本能就是靠近你。
周予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热。
……这算告白吗？他轻声问。
沈庆嗤笑一声，又低头亲了他一下：不然呢？
周予安终于笑了，眼角微微弯起。他抬手抚上沈庆的脸颊，指尖轻轻描摹那道熟悉的伤疤：那我是不是该说……我也爱你？
沈庆的呼吸一滞，随即收紧手臂，将他牢牢抱进怀里。
晚了，他在周予安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已经甩不掉我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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